“爷,是左轮手枪,吴策身中数枪,已经没气了……”
护卫头领吴年低头说道:“臣等护持不力,望殿下恕罪——” 朱敦汉瞥了一眼浑身浴血倒下的吴策,又惊又怒。 “殿下,您没事吧?” 忽然,一团肥肉挤了过来,露出一张紧张的大脸。 “我没事!”见是高元起,朱敦汉眯着眼睛,谨慎道: “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各自归去吧!” 看着人力车上的弹孔,朱敦汉环顾四周,越瞧越觉得人人是刺客: “快走,越堵人越多!” 高起元忙不迭点头,迫不及待地登上去,匆匆而走。 而朱敦汉刚踏上自家马车,心中立马就犹豫了,谨慎道:“去,征用下别人的。” 吴年点头应下,直接将旁边一辆驴车的车夫拽下:“车被征用了!” “你作甚?光天化日强抢呀!”马夫摔了个跟头,大惊道。 忽然,马夫感觉眼前一黑。 触手一摸,一张百圆银票让他喜不自胜:“您老走好,驴我刚喂的,饱饱的……” 哒哒哒,驴蹄轻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家。 而巡警们则是一路护送,生怕再出差池。 回到府邸,朱敦汉刚缓过神来,就听下人回报:“殿下,宛平巡警指挥使沈重,锦衣卫千户徐羽求见——” 世祖朝在京设置巡警总厅,专司负责京城庶务,巡逻治安、沟渠,防火等,等于是城管加警察。 京畿五县,皆设指挥使分局。 沈重作为宛平指挥使,大腹便便,满脸圆润,露出憨厚的笑,不觉让人消了三分气。 而锦衣卫千户徐羽则气质迥异,身材削瘦,浑身充满着市侩气息,更像一个商人而非官员。 “臣等拜见殿下!” “怎么?”朱敦汉虎着脸:“你们过来看看我死没死,好去报信的?” “刺客抓到了吗?幕后黑手找着了吗?” “这……” 沈重与徐羽对视了一眼,满腔的理由压在心底:“臣等无能——” “滚吧!”朱敦汉摆了摆手,懒得理会这二人。 世祖朝改革,锦衣卫没了独立司法权,只能抓人,然后交给刑部审查,真正成了情报部门了。 总巡警厅更指望不上,城管能干多大事? 朱敦汉打发几人走后,立马就思考起来,谁他么想要我命? 刚穿越没几天,记忆才理顺,至于刺杀我这个闲散王爷吗? “换上人力车是我随性而为,那么也就是说,刺客早就盯着我了,只待时机!” “殿下,宫里召见!” 片刻后,宦官敲了敲门。 “知道了!” 换了件衣裳,朱敦汉就匆匆往紫禁城而去。 然后,他就在宫城外见到了一排静坐的举子,端是气势如虹,死磕到底,一个个横幅极其显眼: “内惩国贼,外攘西夷——” “立宪根本,方是王道!” 什么,君主立宪?之前怎么没看到? 朱敦汉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朝廷还能坐视不理??” 引路的宦官一愣:“爷,这些人早就闹腾了,皇爷龙体不佳,也就由着他……” 朱敦汉摇摇头,没有再言语。 在他的记忆里,立宪派只是从西方流传来的小众派系,见不得光。 但此时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宫城外,简直是对皇权的挑衅。 等等,难道皇伯快不行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我的封国还没着落呢! 逮至殿中,浓厚的药香味传来,直呛得朱敦汉喘不过气来。 掀开了珠帘,散开了一阵烟雾,一串人影才显露出来。 首先是群辅匡源,彭蕴章,他们二人资历最浅,故而站在珠帘边上,给前面的人挑帘。 然后则是儒学宗师祁寯藻,脸颊削瘦,浓眉大眼,一看就是個大儒。 其是秦学代表人物,主张经世致用,门生故吏遍布全国。 再之后则是次辅林则徐,首辅杜翰。 首辅杜翰在内阁宛如好好先生,给人一种和煦春风之感,让人不由的想要亲近。 当然,令朱敦汉印象深刻的,莫过于不是主角的主角,次辅林则徐了。 方脸长须,大眼浓眉。 他人就站在那,就像是一轮炽热的夏日,刺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即使作为亲王,朱敦汉也不敢直视他。 众辅臣倒是皆拱手行礼,朱敦汉则回礼,然后识趣地站在软榻旁当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