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我想派维蒂的整个脑袋恐怕都被砸进青铜树里了,这样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狂躁而深沉,汹涌不休的死亡好似深海的重压,从背后按住派维蒂,间接怼在我身上,甚至到了无法隔绝的地步。
看来我的速度还是差了一着啊,而且梅洛泠妲末免也太顽强了,恢复这么快——
不,或许应该说翡棱城实在太适合她发威?
但,虽然我还是被逮住了,可我的目的已经达成:
撞穿青铜树的表层。
在强行越过了防护之后,我透过派维蒂的脑袋察觉出来它的内部绝非是金属质地,而是冰冷的黏稠事物。
像是体积庞大的血,亦或是其它难以描述的炼金产物聚集于其中。
不过不管怎么看,里面都是一潭沉静的东西,没有生机可言,却也不包含死意,完全是介于二者之间的状态。
即便如此,基于某种“本能”一样的知觉,我可以确信这树里存在难以言喻的特异。
就是不知这与芒撒蒙溯的布置或后手的关系,究竟能有多密切。
“…无名…呵,你的这份执念果然是稀世罕见…竟能爆发出这样的威能!可你就不曾考虑过,或许你的同伴也在那一招的波及范围之内么——哦,确实你也不在乎她们…”梅洛泠妲方才的怒喝就像是假的,现在她从我背后发出的质问相当云淡风轻…
她养气功夫还挺有一套啊,心态变得这么快。
我想我和她的认知观念绝对是差上十万八千里…用开山剑炸出来的威力,跟我的执念什么玩意的又有何关系了?
但凡换个任何人拿上开山剑,只要不畏手畏脚,将剑气发动到最大,都能做到这点好吧。
和认知相差过大的人,终究是交流不来的啊…还好我已经探入青铜树,不用再被她烦多久。
不过竟然还没有触动老方士的残留布置么,是位置不对,还是说我应该再深入些?
确实派维蒂跟我关系不大,她撞进树里不代表我可以跟着她一起和树中之物接触…
想到这儿我本体当即变形钻涌,从鼻孔、喉咙等位置渐渐试着朝青铜树内部渗透——
“说不话出来了?没关系,我可以直接打开心灵…”她继续说着,把我往树里更加狠地按。
咚!
我这回…哦,是派维蒂加上我一起,在青铜树上砸出来个人形的坑。
…她是想读取我的内心吧,就像在边沼时那样。
好好好,这正合我意…梅洛泠妲越是使劲,我离成功就越近…
两下的功夫,我已经从牙缝里钻出来,和充斥树内的填充物碰撞——
而在我“视线”的下方,姗姗来迟的苍白光晕尚未来得及追踪到我时——
一阵混乱感便席卷了我的意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滞涩…
———
光与影再次转动,我总算取回实感,看到了周遭的景象。
根据风格可以知道,这里大概是翡棱城的某个地方,看起来格外奢华宏大。
周围的建筑虽然像是投影般虚幻不实,却能给我“很真实”的感觉…如同在做梦一样。
我现在好像是个透明人,尽管存在脚踏实地等与活人类似的感受,但我甚至看不见自己。
天空湛蓝,光界的骄阳悬挂在天际,恒常洒下光辉,福泽世间。
视线穿过脚下的虚幻土地,径直扫过翡棱人来人往的下城区…再跨越城墙,还能见到那些环绕翡棱城修建的民房,很是热闹。
古原国应当是在草原之上的国度,不过经历了漫长时光的发展,同时聚集在翡棱的人也实在太多。
即使站在青铜树一枝的顶端,我都眺望不到半根草了。
…要说我所见是真实,还是虚假,那毫无疑问:
眼前翡棱城的景象,还有天空都是假的。
但我好不容易钻到树里,触发了这异状,它定然是能给我透露些情报的。
回首,在青铜树上方所有的虚假景象中,唯独有一件真实不虚——那是座身着羽衣,由暗沉红色结晶雕琢成的老者塑像。
他…我知道这位就是芒撒蒙溯。
无须任何验证,除了是芒撒蒙溯以外,还有谁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空旷而虚幻的宫殿中,老方士肃穆立于中央。
变成雕像的他,似乎是被凝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