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种神祗俯视凡人的视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也许是那种背水一战的心情?,让她的声音变得高?亢而尖锐,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尖叫:“立刻交出隐秘的大王冠!埃列什基伽勒,否则我将?毫不?留情?地?用天舟将?你射杀!”
对此,埃列什基伽勒并没有感?到生气,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荒谬极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失去了闪耀大王冠,此刻的伊什塔尔连一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这样的伊什塔尔居然在她面?前召唤出了武器,要她交出自己作为冥府女主人的权能?
然而,面?对这杀意,美斯拉姆忒亚也不?受控制地?散发?出骇人的热量——于?是埃列什基伽勒知道了,眼前这堪称荒谬的一幕,不?过命运早已写好的剧本,因为她们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她们之间必然要有一个败者,有一个要屈辱地?咽下失败的苦果?……而这段命运,是人类的贤者写给她们的,她在落笔前就决定了胜利的天平该倒向何方。
再后面?的事,埃列什基伽勒已经记不?清了,即使偶尔想要回忆这些,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亡灵的哭泣,兵器碰撞时的铿锵之声,以及一点点伊什塔尔的吼叫,嘶哑的咒骂,最后是细微的,满含不?甘的啜泣声。
穿过七重门后,伊什塔尔的力量被削弱了大半,要制服她并非难事。
不?过,埃列什基伽勒并没有杀了她(哪怕对方的所?作所?为值得以死亡作为惩罚),她将?伊什塔尔关进了鸟笼,用锁链扣住了对方的脖颈和手?腕,偶尔因为她的烦人和对缇克曼努的辱骂而把她下放到冥渊深处,仍由地?狱之火炙烤她,再把奄奄一息的她拉回来。
然而埃列什基伽勒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因为妹妹沦为掌中之物而得到任何慰藉。
说到底,她根本不?想碰见对方,不?仅以为伊什塔尔吵闹、自命不?凡又神经质,也因为对方确实?和她长得很?像……而建立在这之上的,是人类贤者侍奉了伊什塔尔几十年的事实?。
伊什塔尔也有一颗星星——这件事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徘徊。
也许几十年前,她也对伊什塔尔说过同样的话,管她叫“我的女孩”;也许几十年前,伊什塔尔也撼动过那颗冰冷的心,令她放下了对神明的成见;也许几十年前,她也对伊什塔尔说:我会给您一颗星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就是伊什塔尔称她为“替代品”的原因吗?
“埃列什基伽勒大人。”听差说,“又有一位活着的人来冥界了!”
是的,自从上次的乌龙之后,埃列什基伽勒就禁止它将?冥府的来者称作“贵客”了。
冥府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但埃列什基伽勒还是体会到了期待被日复一日磨灭的感?觉,她忘了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彻底泯灭的——总之,在听到听差的汇报时,她并没有很?激动,只是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按照惯例,让那个人穿过七重门吧。”
其实?会拜访冥府的活人还是有一些的,多数是为了恳求她让自己的孩子或丈夫返回人间,也有一些是学生为了老师,朋友为了朋友,唯独没有臣子为了君王。
埃列什基伽勒保持着耐心处理了这些请求,有一些灵魂生带尚存,可以返回人间与家人团聚,有些已经在冥带的引导下建立起?了和死亡的联系,她只能允许亡灵与自己最重要的人告别一次。
因此,当被收缴了坠饰与衣物,光/裸着身体的缇克曼努出现在美斯拉姆忒亚宫殿中时,埃列什基伽勒感?觉到了久违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这是冥府的新?规定?”人类的贤者苦笑道,“是源于?‘人死时应当如?她刚出生时那般纯洁’之类的意象吗?虽然好像也能够理解,不?过对于?成年人而言,这种待遇还是让人有些困扰啊。”
“我……”好一会儿过去,埃列什基伽勒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我我我——对了!没错,这就是冥府的新?规定,因为那个什么婴儿的纯洁……总之不?是什么色色的事哦!”
“可是您流鼻血了。”
“诶——!怎么会?!”埃列什基伽勒慌张地?擦了擦鼻子,但袖子上没有一点血渍,“不?对啊,我没有流鼻血……”
“噗哈……抱歉,太久没见到您了,就忍不?住逗弄了您一下。”缇克曼努轻笑出声,“好久不?见,埃列什基伽勒大人。”
埃列什基伽勒感?觉有些羞恼,又有些高?兴,这些感?情?混杂在一起?,最终让她变得有点想哭:“好久不?见,缇克曼努……”
她卸下了冥府女主人的面?具,像小女孩一样不?停地?吸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