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额前,这次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很浅,轻柔得像一阵风,只有些微的、气息的流动,但那是?属于一个?大人的吻。
剩下的话语模糊不?清地从他们紧贴的唇齿间流出,犹如叹息:“已?经?长大了啊……我的小卢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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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木卡大人。”
商人眨了眨眼睛,朝着身旁的女人露出自然的微笑?,仿佛他刚才并不?是?短暂地失神了,而是?在?为这个?滑稽的小表情酝酿情绪:“请务必原谅我的怠慢——噢,米莉图姆小姐啊,您看起?来真是?艳光四射。”
“我没时间听这些奉承。”虽然用着恭敬的称呼,她的措辞和语气却与恭敬并没有半点关系,“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这个?时候您开始因恐惧而陷入彷徨,我就只能?用这把小刀提前送您上路了。”
“天呐,米莉图姆小姐,您真是?吓到我了。”商人轻轻推开了她的手,“您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要喝酒壮胆的……不?过现?在?您肯定不?需要一个?醉醺醺的我,喝醉了的鸟儿如何唱出动听的旋律呢?”
米莉图姆眯起?眼睛,无声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片刻过去,她将匕首收回了腿根的绑带。
“当然不?。”她说,“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
“您是?指什么?”
“您选择了带我一起?走,而不?是?阿拉。”提及自己的亲人时,米莉图姆的神情柔软了一些,“他在?您手下担当了多年的副手,而我和你见面不?过几次,还是?一个?女人。”
“米莉图姆小姐,如果‘女人’二?字可以让你的敌人变得更好对付,那么红庙早该被王付之一炬了。”塔木卡笑?了几声,吓跑了好几只啄食的鸟雀,“您的兄长从不?在?我的名?单上——他确实?是?一个?好副手,聪明能?干,并且善于忍耐苦难,就像你们的母亲阿尔加尔大人。但我不?需要一个?年轻的阿尔加尔,我需要的是?一个?年轻的伊尔苏,有着常人不?会有的想法,并且有将想法付诸实?践的胆量。”
米莉图姆低下头:“很多人都?说我比阿拉更像母亲。”
“您只是?长得像她,米莉图姆小姐。”他意有所指,“但在?这副皮囊之下,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伊尔苏。”
她似乎不?太相信:“所以你真的没感到后悔?一点也不??”
“我为什么要感到后悔?”塔木卡说,“请千万别误会我,米莉图姆小姐。别说后悔,此刻我心中甚至没有太多愁绪,只是?……您也明白,雨季总是?能?勾起?人的回忆,哪怕是?您平日里不?愿意想起?的。”
“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人。”
“人一旦有过去,就会忍不?住回忆过去。”塔木卡叹息一声,“当我年幼的时候——请别看我现?在?胖成这样,曾经?也是?一个?小男孩呢——听说过一个?传闻,只要足够虔诚,你的祈祷便能?够被风带到天国,众神之主安努会为你实?现?一个?愿望。”
“三岁小孩才会信这种故事。”米莉图姆嗤笑?一声,“如果虔诚祈祷便能?上达天听,神庙里的祭司们大概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确实?如此,然而直到七岁,我都?对那个?故事念念不?忘,母亲过世后,连我的梦呓都?变成了祈祷。”塔木卡说,“那个?时候,我尝试过许多种办法。我将祷告写在?碾平的芦苇上,放在?火里点燃,看着蒸腾的热气带走了祷告的余烬,飘得却还没有一个?烟囱高。”
“每到狂风暴雨的时候,我就跑到门外,大声呼喊自己的愿望——最疯狂的时候,我甚至去偷其他人家剩下的鸡鸭羽毛,打算做一副翅膀,因为我想要像鸟儿那样飞到天国面见诸神,恳求他们复活我的母亲,结果是?我蹲在?屋檐上试飞的时候摔断了自己的腿。”
“这听起?来太蠢了。”米莉图姆评价道。
“是?啊。”他佯装出伤心的模样,用袖子按了按眼角,好似在?擦拭眼泪,实?则是?擦掉了脸上沾染的水汽,“很久之后,我才从猊下口中得知,天国并不?真的在?天上。唉,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等?、等?等?!”米莉图姆打断了他——作为在?场两人中更年轻、更像孩子的那个?,她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天国不?在?天上吗?”
塔木卡微笑?地看着她:“哪怕以您的年纪,这心碎的日子未免也来得太晚了。”
“可天国如果不?在?天上?那它在?哪里?”米莉图姆几乎要语无伦次了,“天国在?天上,冥府在?地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