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背过乌鲁克王,而余背过宰相大?人——哼哼,看来这一局是余的大?胜利。”
缇克曼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其实您不用强撑着。”
“别担心?,余还很有余裕呢。”
“我是指,您不必刻意活跃气氛。”她说,“我能?明白,有时候仅仅是活着就已经让人很累了,所以?只要能?继续前行即可?……即使是死气沉沉地前行。”
阿伽倏地陷入了沉默,和恩奇都那?小鹿般轻盈的步伐不同,狼奔走?时会卷起尘浪,使水面?掀起褶皱,整个甬道都回荡着他走?过玛那?之流时水花飞溅的响声。
半晌,阿伽才开口:“宰相大?人。”
“请说。”
“你能?够像叫乌鲁克王一样,叫余卢伽尔吗?”
“……请容我拒绝。”
“真?无情呐。”阿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一阵风吹过了细长的铜管,又?像是冬天落进水里后瑟瑟发抖的小狗会发出的声音,“真?好啊,乌鲁克王……余倒没有很想被别人背着走?来走?去,但偶尔能?体验一下好像也不错。”
“如果您要求仆从这么做,我想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不行哦。”他纠正道,“因为优秀的君王是不能?这么做的。”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优秀的君王。”
“哈哈,那?得是很幸福的君王才会有的待遇——一个战胜国的君王,就像之前你说的那?样。”阿伽说,“而不是一个表面?上依然强大?,内里却已经日渐衰弱的国家,先王甚至还做过敌国的俘虏,被敌国的王剥下了盔甲和衣服,剃掉了头发和眉毛,像一只待宰的家畜那?样毫无尊严地被关在牢笼里,游街示众……这样的国家,是不能?允许君王活得很幸福的。”
她垂下眼:“我很少?见到一国之君会厌弃自己的国家。”
“哈,还不到那?种程度。”阿伽回答,“只是也没什?么感情。基什?以?自己的国力供养余长大?成人,余履行作?为王的责任统治国家,让国家更?加繁荣昌盛。这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没有谁亏欠了谁……硬要说的话,大?概算是有点自豪感吧,余自认为把国家管理得很不错,不过那?点微末的情感,可?能?还比不上余对自己建筑才能?的认可?。”
说罢,他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比上一次沉默更?长,缇克曼努安静地等待着,最?后等来了他的一声叹息。
“听?说人老了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回忆过去。”他说,“没想到余不但长出了鸭蹼,还开始像个老头一样,喜欢对以?前的事絮絮叨叨了……相比之下,宰相好像就没什?么故事想说。”
“我已经习惯了在更?年轻的一代身上看到故人的影子。”她低声回答,“如果我有什?么故事要回忆,也早在那?时回忆完了。”
“是吗?看来活太?久也很辛苦……”话音未落,阿伽忽然踉跄了一下,“啊,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我有没事。”其实她感觉胃袋紧缩,也许是玛那?沿着皮肉渗进了她的胃里,也许她的胃也融化?了,“您还好吗?”
“当然。”阿伽若无其事地回答,“都怪这些液化?的玛那?,让余不小心?脚滑了。”
谎言,缇克曼努在心?里回答,她知道阿伽踉跄是因为他的脚掌也开始溶解了,一层包裹?*? 着骨骼的筋膜无法很好地让他在潮湿的泥土上行走?,更?不用说身上还背负着重物了。
或许阿伽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嗅到了死亡的靠近,于是往日的回忆也如潮水般涌上他的脑海。
她没有点破,只是问道:“我与闻过基什?的一些传言,听?说你从来没有怠惰过政务,执政期间每日都会参与朝政会议。”
“身为君王就要做好表率嘛。”阿伽说,“而且余也不想看到克努图挨打。”
“挨打?”
“有专门负责替王储挨打的替仆,乌鲁克没有这个吗?”
“……不,这太?荒谬了,没有人应该为另一个人的错误承受责罚。”缇克曼努回答,“而且我也不认为这样有什?么用,如果卢伽尔犯错了,我会直接打他本人。”
如果不是古伽兰那?,那?条牛筋鞭应该还挂在她房间的墙上,她曾经用它把卢伽尔班达抽得满王宫逃窜。
“其实还是有用的。”阿伽说,“因为不想看到别人因为自己的过错而痛苦,所以?小心?翼翼地让自己不再犯错,这难道不是一种好的结果吗?”
“恕我直言,在没有直接关联的情况下,通过压榨良知来约束一个孩子的行为,是一种非常卑劣的手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