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段,就会衰老得特别快。倒是教授你,好像一点也没变,实在是让人羡慕。听说?你接手了‘血色油灯案’?”
“你也在关注这个案子?”
“看来你还不知道?。”安井说?,“关于你受邀加入警方?团队的消息一直是这几天的头条标题——‘刑侦界魔女再度与警方?联手,清水诚人是否能成功落网’,我已经看到不下五份报纸这么写了。”
“最开?始的两天是这样。”四?十二不愠不火地回答,“如果?一周之内我还没有什么进展,新?闻标题就会变成‘刑侦专家受邀加入警方?团队’,如果?直到庭审开?始前都没有进展,标题就会变成‘警方?又再团队中扩充了一名刑事鉴识人员’。”
“人们总是在期待会让自?己惊喜的东西。”安井低声道?,“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事情的真相了……就我所见,比起杀死受害者的凶手是谁,大部分?人对于受害者究竟有没有被施虐的爱好更感兴趣。”
“有些?人就是需要乐子,即使那是不道?德的。”她说?,“在与理性永恒的冲突中,感情从未失过手。”
“影响民众想象力的,并不是事实本身,而是它们发生和引起注意的方?式。1”安井哀怅道?,“我并不完全赞同勒庞的观点,但他的话似乎总在我感到痛苦时格外灵验。”
说?到这里时,安井直人慢慢地、慢慢地叹了口气。
“那天,隔着探视间的玻璃,柏木小姐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这个世界有因为我而变得好一点了吗?’”他说?,“这是我在拍摄纪录片期间跟她说?过的话。我说?,因为人们知道?了你的故事,以后同样悲伤的事就会发生得越来越少,会有很多孩子因为你而受惠,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坦诚道?:“这种情况很难达成,有点太理想主义了。”
“……是啊,并不是所有导演都能像黄东赫2先生那么幸运。”安井苦笑道?,“但当时的我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在做一件伟大的事。那时的我早已不年轻了,但心态上还很不成熟。我一直看不起是枝君的拍摄手法,觉得他讲故事的方?式寡淡无味,总是把他人的苦难描绘得仿佛无足轻重,我自?认为是比他更优秀的导演,笃信我所说?的故事会打动这个国?家……然而我只打动了我自?己。”
他的声音中渐渐夹杂了哽咽:“自?从我坐在镜子的另一侧,听到她的质问时——当然,她的语气很温柔,但对我而言简直比鞭挞还难以忍受——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曾怎样辜负了对方?的期望。许多年前,我曾用那样的理由把她的伤口挖出来,血淋淋地展示在全世界面前,用美好的谎言许诺了她一个愿望……可那么多年过去,悲伤的事依然在发生,还是有许多孩子在还未领悟到世间险恶时就提早遭遇了痛苦。白马教授,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呢?是因为世界变了,还是它从未改变过,就像我从未真正?认识过它?”
他的声音愈来愈轻,语句渐渐破碎成了断断续续地哽咽,她看着他将?脸深埋进双手中,喉咙里的声响渐渐被淹没在其他祭拜者轻柔的啜泣声中,一滴眼泪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悄然落进干涸的泥土里,如同飞溅的浪花没入了黄昏的海面。
无数汹涌的情绪汇集在一起,好似海潮从四?面八方?涌来。有那么一会儿,她甚至感觉眼前发白,被白色的海浪淹没了头顶……然而她的嘴唇不断翕动着,像是痉挛一样,没能说?出哪怕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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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了?”烏尔宁加尔挑起了眉毛,“头发一缕一缕的,胡子也没有剃,你看上去像是一个流浪汉。”
白马探知道?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但他把这当作?对方?的好意:“谢谢你的关心。”
“别想太多了。”对方?说?,“那两句话的意思是滚远一点,我最讨厌的就是被脏东西碰到。”
白马探眨了眨眼睛,低声喃喃道?:“我真是疯了……”居然认为对方?会关心除了四?十二以外的人。
“你看起来确实像是疯了的样子。”烏尔宁加尔略微退后,朝他啧了一声,“终于要承认自?己的无能,打算放弃这件案子了吗?”
“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回道?,“我并不是没有任何头绪,只是……”
“只是?”
“依照我个人的推测,深森真琴也许才是杀死神父的凶手。”白马探说?,“即便?不是她杀的,她也肯定知道?凶手是谁。很显然,她和柏木澪保守着同一个秘密……或许神父当初侵犯的人并不是柏木澪,而是深森真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