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收到过一次请柬,因为其他戒主对约纳松商会不经营奴隶买卖的事?情感到不安,作为商人行会的代表, 梅尔卡特沙玛只好亲自出面解决这件事?, 代其他戒主评估一下他是否会成为商人行会的一根倒刺。
他仍记得,梅尔卡特沙玛起先是柔声细语,听到他拒绝后?,语气又变为恩威并?施, 直到他被逼到退无可退, 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对方才松了口气似的,露出满意的神情,客气地让他离开了。
从此?以后?, “蜡烛匠”这个名字就?同他如影随形,成为了戒主们之间诸多老掉牙笑话中的一个。
约纳松对梅尔卡特沙玛没什么怨恨, 后?者和?九戒会的很多戒主一样,因为高?贵的血统, 他们天生就?拥有者庞大的资源, 也理所应当地比别人更容易成功——尽管戒主们更喜欢把这种“成功”全部归结于他们自己。约纳松很羡慕他们,甚至称得上是嫉妒, 但他的发?家也建立在那位不知名的贵族生父提供的一笔善款之上,本质上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负责接待他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虽说梅尔卡特沙玛的癖好?独特, 喜欢熟龄,生育过孩子的女人(如果是精力旺盛的美艳寡妇就?更好?了), 但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情妇, 她形如枯槁,头发?是精铁一样的灰白?色, 过分干瘪的面颊突出了崎岖的颧骨,显得病恹恹的,不过她的身份比那些普通的情妇更加重要。
约纳松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但她在这里担任一种叫作制酒师的职业。
作为海上民族,酒水对迦南人是必不可少的乐趣,这个女人擅长将不同的酒混在一起调制出全新的口味,她的才能使?得梅尔卡特沙玛家族的晚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引领着提尔贵族阶级的时尚潮流,他有幸喝过她调制的蜂蜜酒,加入了淬炼的海盐和?另一些他不知道的香料,口味独特而醇厚,令人难以忘怀。
他本以为对方会带他去见前任梅尔卡特沙玛戒主的儿子,或兄弟,或任何一个正?在为争夺家主之位而绞尽脑汁的人,然而对方领着他走进一条隐秘而幽静的小径,仿佛要带他走进梅尔卡特沙玛戒主生前的秘密花园……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女人推开?了门——戒主们之间另一个老掉牙的笑话,以色列前宰相——正?坐在他们上次见面时差不多的位置上,无声地?对他微笑。
他先是惊异地?看盯着埃斐看了一会儿,又惊异地?盯着那个灰白?头发?的女人看了一会儿,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光怪陆离,仿佛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可惜现场有这种想法的仅有他一人,那灰发?女人不仅不惊讶,反而十分敬重地?禀告:“猊下,约纳松大人已?经到了。”
“辛苦你?了。”埃斐朝她微微颔首,目光随即落到了他身上,“几天不见了,约纳松大人。”
“好?久不见……”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拔腿就?跑,然而当他艰难地?走进房里时,听见灰发?女人从外面关门的声音,他又由衷地?感到后?悔,“今天过后?,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惊讶了。”
“我以为您上次就?是这么想的。”
约纳松噎了一下:“好?吧,我得承认您完全拿捏了我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平缓了情绪,“您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
“您大概已?经忘了,约纳松大人。”她平静地?说道,“上次分别时我曾说过,如果您对我的提议有所意动,在适当的时候,您就?会见到我。所以并?不是我有事?找您,而是您有事?找我。”
我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但约纳松也无法反驳这句话,自从得知埃格尔兹陷入癫狂后?,他对埃斐的畏惧又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程度。
梅尔卡特沙玛死后?,其余的戒主面上不说,私下却诚实地?增加了身边的守卫,认为这样就?能抵挡刺客的暗杀——确实,埃格尔兹没有死,但他的遭遇远比被刺客暗杀这种权力斗争中常见的戏码更可怕。在守卫们的重重包围下,埃斐派出的人能够把马格努松的死尸送到埃格尔兹的床上,悄无声息地?让他与尸体共度一晚,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这件事?,这可比刺客走到埃格尔兹床边对他的喉咙划一刀要可怕得多。
“确实是我有事?找您。”他叹了口气,“您说的不错,我不想一辈子当别人口中的蜡烛匠,如果现在还没有太晚的话,我仍希望能得到您的友谊。”
埃斐回以微笑——礼貌性的那种,看得出她并?没有为此?而高?兴——也是,既然她都引导他来到这里了,大概早就?笃定这一次能听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