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身上仿佛压着五指山。
“还不说吗?那我可不会客气了。”万苍溪威胁道。
“爹,要赶紧问出来,铁马冰河如果找不回来就麻烦了。”万怀鹤不怀好意的建议道。
万苍溪听了他的建议,果然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周长剑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整个身子,四肢百骸都似乎要被这股无形的剑气碾碎。
他似乎看到那个鹅黄色身影朝他走过来,她笑盈盈的,他很少看她这么温柔的笑。
“长剑,周长剑,我想去你家看看。”
可是他没有家了,他从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到帮着外甥女杀了嫂子,与亲哥断绝关系,每一步走来,都痛苦万分。
十岁之前,哥哥很疼他,姐姐虽然脾气暴,内心里还是很疼他的,爹爹更是常抱着他看账本,教他写字,告诉他,做人的道理。
十岁那一年,他哥哥好似中了邪般,看上了一个女子非要成亲,爹爹不同意,为了这个人,哥哥和爹爹闹了好久,那段时间,周长剑感觉家里的氛围一下子沉重起来,哥哥也时常不回家。
后来爹爹妥协了,哥哥也如愿成亲了,他刚开始其实不喜欢他的嫂子,因为是她让爹爹和哥哥吵架。
在一个午后,哥哥说送他去拜高人为师。
他是不愿意的,他从小养尊处优,爹爹对他出手阔绰,他习惯养尊处优,何必去学武遭罪。
后来,他听到哥哥和爹爹吵架,哥哥说,若是不把长剑送走,咱们家没有好日子过。
爹爹第一次打了哥哥一巴掌,他是你弟弟,你真的要把他送走?他从小脾气不好,若是离开家,受了委屈怎么办?你眼里只有那个女人,没有爹爹,没有兄弟,甚至你的妹妹也是被她排挤的离我们远远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哥哥捂着脸,委屈的站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她哪里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她。爹爹,绵绵是女子,嫁出去了自然不该常回来。长剑从小性子不好,才应该送出去磨练,我们这不是不要他,他还是可以回来的。”
爹爹紧紧的闭着眼睛,一把年纪了,因常年在外经商,风吹日晒的,皮肤黝黑粗糙,四十来岁的年纪,看着都像有六十了。
“你们两口子,就那么怕长剑分财产吗?我还活着,你们就这样算计长剑。”
“爹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只是为了长剑着想,他比我小七八来岁,我怎么会算计他?”
爹爹的手紧紧抓着木桌子,整个人有些头晕。
后来爹爹病倒了,他也懂了爹爹的不容易,为了让哥哥嫂子不要闹,他离开了家。
所以当奚兰音说想去他家看看,他想了很多,最后只轻飘飘的说了句:“有时间我带你去燕回镇。”
燕回镇有什么呢?听说有一间酒坊,有一个年轻人没事喜欢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还有一对夫妻,有个叫苏染的会经常去那家酒坊晒太阳。
那家酒坊叫云渺。
很奇怪的名字。
奚兰音想问,燕回镇有什么呢?
可是她想了想,周长剑有心事的样子,她没有多问。
“好。”她轻轻的回答。
“许久不见万庄主,竟然在欺负我青城山的晚辈,真是不要脸呢。”
周长剑一听这声音,所有的委屈愤怒全都汹涌而出,他抬起头想看一眼。
明明所有的威压已经收了回去,他却觉得他的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奚兰音站在火光中,鹅黄色的长衫如同一团火苗,她看着周长剑。
周长剑看清一切,趴在地上,头埋在手臂间,又一次被师傅看到他丢脸的样子。
奚兰音轻声问了句:“还不起来,让为师抱你?”
这会儿不止周长剑,在场的所有名剑山庄的弟子,谁听了这话不面红耳赤。
周长剑脸色微红的站起来,奚兰音站在他身边,明明比他矮半个头,却还在担心他受伤。
她摸摸他两只手臂,手指,肩膀,又顺手揪了一下那张脸问道:“没事吧?受伤了吗?”
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关心,不惧怕任何人的眼光,周长剑觉得心里十分温暖,刚刚沮丧的情绪好了不少。
他摇头,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奚兰音摸摸他的脸:“我听到你想我啦。”
她对他耳语道。
周长剑被她调戏的脸色更红了。
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