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真好吃！”

三两口便将眼前一大碗牛肉面给吃了精光，还不忘再喝几口汤，吃点油气，言菩恒摸了摸自己稍稍隆起的肚皮，盘算着待会儿可再吃点什么好呢？

“师父要的东西也差不多买好了，东西没有多少，钱还给的不少，倒是还剩下了几百文来。嘿！没想到这老头儿还挺有钱的，以后要是还有这差事，我一定要拿到！”似乎发觉了一条致富之路，本就愉悦的心情更上一层楼，以极其豪爽的态势结过账后，言菩恒便开始谋算着下午的安排。

“不过……这时间也还早，总不能这么早就回去吧！”走出店外，阳光明媚而灿烂，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很柔和，就像躺在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身上又盖上了一条柔和的毛毯，温暖而适意。背着一个小包的言菩恒惬意地撑了个懒腰，贪婪地猛吸一口气，要将这片阳光一口吞进，很自私地舍不得和别人共享。自入秋以来，便阔别人们已久的太阳，重新披挂上阵，小别胜新欢，人潮涌动，摩肩接踵，大家纷纷自发地涌上街头，来到毫不吝啬给人以温暖和惬意。

“那正好去凤凰山晒晒太阳，岂不美哉？”

虽是深秋，凤凰山上却少见几分落寞和孤单。从各地而来的人们席地而坐，饮酒高歌，烤肉欢舞，肆意享受着少见阳光的温暖。

凤凰山自是因其远观形似一只迎风展翅，翘首远望的凤凰而得名，却是听坐在街头老人们的闲聊，凤凰山那里本来是没有山的，但是却真的有一只凤凰，很漂亮，很绚丽，只不过被画地为牢，无法腾飞，神仙告诉她，只有遇见了真龙，她才能完成涅槃，浴火重生，真正地翱翔于九天之上，而她也一直留在那里，等待着命中的那条能够帮助自己腾飞的龙，一直一直，直到身体和大地融于一体，化成了这座山。

“这凤凰山上，当真是有凤凰的吗？”

山头上，那遍野盛开的菊花，无畏寒霜，在一片片的落叶之中，昂首挺胸，自信而优雅，正似凤凰头上那摧残绚丽的金黄王冠。

言菩恒背着包，避开山脚热闹围拥的人群，另辟蹊径，走上了山头——历史悠久繁荣热闹的成都府，就在俯视之中，站在菊花丛中，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感受着阳光的淋浴，微风的抚摸。

“小姐！小姐！”

年轻女子的呼喊，将言菩恒拉回了现实。言菩恒睁眼四下看去，却是不远处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青年女子一边喊着，一边气喘吁吁地奔跑着，很是焦急，而在她奔跑方向的前方，一位年轻妙龄女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在读。

言菩恒向着那边走了几步靠近而去，躲在其附近的一棵树后，细细看去，待到那坐着的女子听到喊声，放下书，回眸一望，他才得以看清那女子的容颜。

着一身鎏金绚红云纱长裙，其上绣月缀花，七彩凤凰盘旋其间，栩栩如生，其腰间还有一块白润玉石，上面同样雕刻有一头凤凰，看其造型，似乎和自己腰间的那枚黑龙玉石是一对的，其发如墨如春柳，头顶垂髫分肖盘云髻，配坠玉烫金簪，余发散落披肩，耳戴红翡青水坠，脸上略施粉黛，蛾眉星眼，凝雪肌肤，皎齿丹唇……美，好像世间所有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只剩下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美”字，还在勉强支撑着……等等，她笑了？

还在打量中的言菩恒愣了一下，那女子却是回眸一笑，比皎月静水恬淡几许，较牡丹芙蓉更添几分娇媚，她缓缓起身，罗裙遥遥流云随，莲步娉婷。

“小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似乎是丫鬟模样的女子双手撑膝，气喘吁吁，满脸涨红。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先生可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到时候小姐你可要黑发人送黑发人了！”

“宁儿！你这丫头！尽说些胡话！”

那女子笑了笑，用手中的书轻轻拍了拍被她叫作宁儿的年轻女子，声如莺啼，婉转动听，心神荡漾，言菩恒莫名感觉脸上有些烫烫的。

宁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好啦，小姐，咱们该走了。先生还安排了其他的事情呢！”

女子点了点头，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跟着宁儿一起朝着山下走去。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言菩恒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发愣发痴发呆，不自觉吟诵了起来，等到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早已没了那女子的身影。

言菩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