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盛小姐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警方调取她过去几个月的行踪,的确干干净净,她在财政司见习,日常生活就是大学、财政司、住所三点线,没有见过亲生母亲,也没有见过继父。她没什么朋友,尽管同学讲起她都夸她温柔漂亮,不过没有人能走进她的生活,也无从得知她的所思所想。
“你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去大屿山?”警官仍然不想放弃,试图从眼前女孩口中挖掘出一些可用信息。
他们已经反反复复问询了她近四个小时,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下,不让她喝水吃东西,也不让她有时间更换衣服,更不让其余人和她说话。这个女孩才十六岁,警方试图对她施加一些不那么过分的精神压力,从她嘴里找到线索。
“不知道。”盛嘉宜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
“有和你妈妈通电话吗?”
“没有。”她说,“我们之间如无必要,从来不会通电话。”
”你......”他的话被打断。
黄智贤在前方敲了敲玻璃。
“抱歉。”
男人过去打开连通两边的闸门:“长官。”
“我来和嘉宜说。”黄智贤说。
”好。“他下意识点点头,回头看了盛嘉宜一眼,附在黄智贤耳边小声道,“长官,她嘴里套不出任何话,她太冷静了。”
冷静得不像是一个刚刚失去继父与亲生母亲的十七岁女孩。
“我明白。”黄智贤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我,我来处理。”
男人开门离开,黄智贤在盛嘉宜对面坐下来,盛嘉宜掀起眼皮静静看了他几秒,才淡淡道:“黄叔。”
“你伤心吗?嘉宜。”黄智贤拉过桌面刚刚记录的资料,来回翻看。
“还好。”盛嘉宜说。
黄智贤全然不觉得意外。
“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去哪里了?”
“不知道。”
“也是,她如果要走,肯定不会告诉你,毕竟你们关系一直很冷淡。”黄智贤扯起唇角,露出一个近似于微笑的表情,“之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你害怕吗?”
“还好。”
“还好?”黄智贤皱眉,”那就是有些害怕。”
盛嘉宜抬头,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些难以捕捉的情绪。
“你大概能猜到是些什么原因吧。”黄智贤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钝响,“不要害怕,我关掉了录音设备,外面的人听不见。”
“我不知道。”过了许久,盛嘉宜才开口,“你们一直在盘问我,好像觉得我知道是谁杀了爸爸。”她歪了歪头,像只幼兽一样。
“可是明明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啊,黄叔。”
黄智贤喉咙有些发痒,他伸手想去掏上衣口袋中的烟盒,动作做到一半才想到这里不能抽烟,一只手尴尬僵在空中,他只能掩饰地低头,将手慢慢放回身侧。
“原来你叫他爸爸吗?”黄智贤说。
纵横四海
冷空气开到最大,老式风箱发出嘈杂的震响。
“冷不冷?”黄智贤这才注意到盛嘉宜身上湿了大半。
她凌晨赶来警署,冒着瓢泼的大雨,一身狼狈,还没有喘口气,就被迫围观了尸检,随后被带到这间房间里接受审讯。
段宗霖的尸体被泡得发白,熟悉他的人看到都忍不住掩面,盛嘉宜却面无表情围观了全程,就仿佛躺在她面前的是一尊蜡像。
“不冷。”盛嘉宜摇头。
她脸颊苍白的可怕,看起来摇摇欲坠,可她坐得很直,有股不自觉地倔强。
黄智贤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到盛嘉宜,那是在段宗霖递给他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中的盛嘉宜才十二岁,十二岁就已经有了惊人的美貌,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发育不良,脸色同样苍白,而且太过瘦弱,没有现在这样的好气质——她的气质是短时间内花钱砸出来的,苏静婉在这方面从不吝啬,她一直认为培养好盛嘉宜所带来的利益,要比她此时此刻的付出多出数倍。
段宗霖说这是苏静婉的女儿,那个时候她还叫盛婉,她很早之前和一个英国人生下这个女儿,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一直没有丢弃她,反而将她带到了香江。
“她随母姓。”段宗霖说,那时他和黄智贤站在运通大厦天台上抽烟,地上落满烟头。
警校出身段宗霖长相端正,不过与盛家母女站在一起,任凭什么样的容貌都要被压过一头。
漂亮的女人总是会吸引很多男人,而若是这个女人不仅漂亮还聪明,男人就只会成为她手中的玩物,段宗霖对盛婉动心,这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