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行与其说是外出,倒不如说是“回家”。
“那正好了,我也是从帝国那边来的。”青年介绍起了自己。“我叫作恩卡,小姐你呢?”
菲儿瘪了瘪嘴,她不怎么喜欢与陌生人认识,互相介绍姓名,这种有些自来熟的性格让她有些应付不来,但出于礼貌,也不好一言不发。
“菲儿。”
“菲儿么,很好听的名字呢。”
对方就坐在自己旁边,菲儿一抬头就能看到这名青年的样貌。
棕色卷发,看着还算清秀,脸上有一些雀斑,面目和善。
“你是个吟游诗人?”菲儿瞥见对方靠在窗边的那把陈旧鲁特琴。
“是的,不过,是个一名不见经传的吟游诗人,既没有什么动听的故事,也没有成名的曲目。”将窗边的鲁特琴拿过来,恩卡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许自嘲,试着拉响了琴弦。
“这把琴是你买的么?”菲儿看着恩卡手里的鲁特琴,这把琴很破旧了,但琴弦仍旧完好,只是音色有些古怪,听着像是在锯木头一样。
菲儿不懂音乐,她不知道自己这个说法到底贴切不贴切。
“不,这把琴是我家家传的。”恩卡将这把琴抵在肩膀上。“我的祖先曾经到过炟地,并且在那里演奏一曲据说是“永恒存在的乐章”,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也想像先祖那样,演奏一曲让人永远铭记,证明我永远存在的乐章。”恩卡笑了笑。
“是么,那祝你成功。”
“谢谢。”听闻对方由衷的祝福之言,恩卡有些意外,毕竟这一路上他见过太多嘲笑他这一想法的人了。
大多数陌生人对待她说出的想法都是一副以开玩笑或者打趣的语气应付过去,他们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唯独眼前这名奇异的斗篷少女,语气中没有任何轻视与不信的意思,也没有对此提出质疑。
“你的琴,可以给我看看么?”
“嗯?”在气氛沉寂下来后,突然听到菲儿主动开口说话的恩卡有些讶异,不过他并没有拒绝。
这把鲁特琴是他家家传的,不过已经陈旧得不成样子了,除了能正常拉动以外,要卖相没卖相,音色还极其古怪,恩卡曾一度怀疑这把琴是不是坏掉了之类的,不然为什么音色会这么古怪?
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祖宗,可恩卡就是觉得,如果真要用这把琴去拉曲目,那不是弹给人听的,而是弹给鬼听的。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弹出的曲子就跟哀乐一样,路过的狗听了都得皱下眉头。
这种琴,根本不会有人要的,拿去当废品送人都不会有人要,连强盗小偷都觉得这种东西带在身上不吉利。
菲儿拿过这把鲁特琴后仔细端详。
这把琴的确有些年头了,确实是把老琴,材质不明,看上去是木头,但在阿尔伦,光是木头的种类就有上千种,其中不乏有黄金木这种带有神性还刀枪不入水货不清的木种。
她还注意到这把琴的背面还刻有几行字母,菲儿略微皱眉。
这些字她看不懂,却又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
“这后面的字,是卡诺帝国的文字么?”
“不,不是的,一开始我认为这是古帝国语,直到我得到一位古帝国文字专家的提点,他说这并不是古帝国文字,但在某些形制与语句上与古帝国文字有所相像,可具体到底是哪国文字,他也不清楚,就他看来,这文字不属于任何当今国家或者种族,是一个已经被淘汰的死语言的文字。”恩卡解释道。
“那你这把琴的历史恐怕相当之久了。”菲儿翻看完这把琴的一些细节后,将它还给了恩卡。
“是的,这把琴的历史与最初的来历,就连我的父亲,我的爷爷,曾爷爷,他们都说不明白,只知道是某位祖先传下来的。”
“流传了这么多代还没有失传,对你们家而言应该是一件很特殊的物品。”菲儿拄着剑,看向窗外。
“嗯……”恩卡看着菲儿,沉吟了片刻,感觉这位看不见面孔的少女有一种沉淀岁月的特殊气质。
老实说这一路走来,辗转各地,他遇上过不少倒霉事,什么东西都被抢过被偷过,可唯独这把琴没被抢过,要说为什么,这把琴的卖相与性能实在是太糟糕了,穷疯了的小贼都不会看上它,把它带在身上都嫌重。
就这样,他在出远门没保镖保护,自己也没有什么技艺傍身的情况下,愣是将这把琴平平安安的带到了炟地。
他在旅行的途中数次向陌生人讲述这把琴,讲述自己的来历,谁也没有对这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