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我希望你那样做之前考虑清楚,他已经失去抵抗能力,包括他的伤势,结局注定,面对这样的一个敌人,单纯用刑发泄情绪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给他起码的人道。”
袁朗动了动嘴唇,低沉却又诚恳劝道。
“成才,别变成他一样的人,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没办法回头。杀戮和仇恨不是我们存在的终极意义。”
人最难的就是战胜自己,袁朗不希望前途无量的野战军少尉将自己困死。
他见过深受ptsd控制的军人,沉沦地狱,生不如死。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战争,每天都有战斗。
正义、非正义,高效有序的杀戮,又或野蛮原始的杀戮。
军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军人。
一旦打开潘多拉魔盒,无限释放凶猛的恶,再也没机会收回来。
杀戮使人成瘾。
所以恪守底线,给予最后的人道。
成才平静转过头,再次直面这位a大队特种兵中校。
先前子弹擦破袁朗脸颊瞬间,这位老a眼皮都没抬一下。
很好,纯爷们。
值得尊敬、佩服。
两道鼻血顺着淌,成才显得有些惨烈。
对视!
尊敬佩服之余。
中校,你经历过战斗,但你经历过战争吗?
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吗?
你不知道。
你懂战斗,你却不懂战争。
战争没有仁慈、没有贩卖人道,有的只是赤裸裸原始的矇昧。
暴力确实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
杀怕他们!
成才面对袁朗表情淡漠,左手抬枪,看也不看。
怦!
第一枪,打中阮红青眉心。
中校,我见过战争。
见过许多场战争!
从巍巍吧比伦到泥洛河,从最年轻的南su丹到巴er干。
战争里最可怜的不是拿着枪的军人,而是普通人,男、女、老、少。
所以我奉信一句话,当一个国家沦陷:所有负责保卫人民的军人都该死。
耻辱!
奇耻大辱!
生者国家,养者国家,我民之辱,我民之苦,今我尚未死,何以奇耻复加身???
左臂下移,依旧看也不看。
怦!
第二枪。
精准命中阮红青心脏。
若我战死,便谢人间杀我不留情。
若我指挥,道德罪孽在我不在士兵。
中校,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理解你的仁慈,你的人性。
你希望手下相守的兄弟能够保持一份天真。
仅仅因为你经历的大多是和武装罪犯的小规模战斗,又或者边境狗斗,那些不是战争。
你没有见过屠杀。
可我见过!
在这一瞬间,成才眼里浮现一幅幅画面,卡杜纳的林地,屠杀的焰火和空气里腐朽味道。
人们不分性别和年龄以屈辱姿势死去。
画面跳转,红海旁一幕幕处决现场,海得拉巴德一座座难民营……
悲伤,内敛。
这是现代,依旧如此惨烈,往前六十年,谁跟炙热土地上四万万五千万人讲仁义道德?谁跟五百万走进毒气室的人讲道德?谁跟乌拉尔山脉喊着乌拉几个人共用一把枪冲锋的士兵讲道德?
战争,人不如狗啊中校。
中校,华夏需要你,同样需要我。
仅此而已。
和平盛世不是给军人用来挥霍的。
而是武备长存,若有敌人,干他娘的!
a大队成员惊住了。
成才当着袁朗面抬手射击。
画面窒息、野战军少尉的冷酷和果断让人动容,强烈的渲染力触动部分队员神经。
阳光、密林、士兵、手枪、对峙、硝烟,鲜血、悲壮的世界,这一切构成一副刺激到爆的静态语言。
窒息。
不需要描绘。
无声的激烈的对抗。
一切无言。
射击完毕,成才收起枪,认真点头:“袁朗中校,您说的对,我们要给予他更多的人道,所以一枪眉心,一枪心脏。”
老a队员失声。
看向成才的目光变了:卧槽,你有道理!!!
没错,道理硬到极点,既然袁朗提出要给予基本人道,那就直接眉心、心脏。
暴力而又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