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玫十分温顺地跪坐在身前,如同薄纱一般的浓郁月光雾气将她的身体笼罩在里面。陈远坐在巨大的石头上面,静静看着她脸上布满了虔诚和敬畏,一心一意地舔舐着他身上的血污。陈远身上偶尔迸发出的血虫,顺着兰玫的口腔,进入她的血肉之中。
大型城邑(古国)才能维持和发展下去,让第一项要素真正确立,并继续发展出第三项——文字。
中国的铜矿蕴藏较少,青铜器物很难真正普及千家万户,而青铜对于中国早期国家的最重要意义,恰恰在于它数量少,价值高:青铜礼器显示阶级差别秩序,而青铜兵器戈、钺和镞对木石兵器有压倒性优势,王权借此获得武力保障。这是“文明”或者“复杂社会”维持稳定、避免解体的基础。
对比之下,石器时代的古国王权,并没有凌驾于民众阶层之上的武装优势,统治者可以用玉礼器表现自己的高贵奢华,但玉兵器的战斗力并不能超越石兵器。当良渚、陶寺和石峁这些石器古国走向繁荣时,急剧加深的贫富差距会导致底层民众揭竿而起,统治阶层和初具规模的复杂社会也就毁于一旦。
二里头以往的一千多年里,从长江中游、江浙到华北,众多古国兴起又解体。到三期时,二里头也进入了古国盛极而衰的节点:统治者豪奢营建,底层人群极度贫困,劳役无休,对立情绪终将引爆。恰在此时,成熟的青铜技术让二里头得以续命,社会上层继续维持其统治。
石器时代古国繁荣难以超过二百年的周期律,就这样被二里头的青铜兵器破解了。
二里头从未发现大型城墙体系,作坊区和宫殿区有各自独立的围墙,这种现象被许宏先生称为“大都无城”。它的根源,很可能是宫殿和手工业族群的二元并立模式:冶铸人群承认宫廷王权的权威,但自主管理族群。
关于夏朝,古史只有少量记载,如《史记·夏本纪》说,大禹准备把首领职位传递给益,那位向民众推广稻种的助手,但在禹死后,民众都愿意服从禹的儿子启,于是,启建立了家族王朝——夏朝。及禹崩,虽授益,益之佐禹日浅,天下未洽。故诸侯皆去益而朝启,曰:“吾君帝禹之子也。”于是启遂即天子之位,是为夏后帝启。
,《史记》主要记载的是历代夏王的名号,其他古书则还记录了夏朝前期的动荡事件:第四王“相”被有穷氏的后羿取代,后羿又被伯明氏的寒浞篡权,寒浞屠灭了后羿和夏王相家族,而相的遗腹子少康借助母族有仍氏和有鬲氏的势力,灭掉了寒浞,恢复了夏朝。[插图]这起夏朝的“王子复仇记”,在新砦和二里头考古中难以得到验证,但在这个故事里,夏王朝内部有各种部族,如有穷氏、伯明氏、有仍氏、有鬲氏等,且都有自己的世袭首领,应当是当时社会的真实反映。夏朝还不是后世人观念中的大一统政权,内部族邦林立,二里头古城实则是夏王部族的领地,因稻作农业而人口繁盛,因青铜兵器、奢侈品而强大且富有吸引力,周边各部族甘于充当它的附庸;但夏王室——二里头人对这些臣服部族并没有太多的直接控制,也未能在语言和文化上把中原地区整合为统一体。夏王朝的故事虽在各部族中流传,但各部族仍保持着自己的共同体生活。
综上,二里头—夏朝建成了一个大型聚落和复杂社会,而且依靠青铜技术保持着长期稳定;由此,一千多年来古国兴废无常的难题终于被破解。但它的保守多少影响了其华夏第一王朝的声誉,而整合黄河下游形形色色的各族邦的工作,还有待后面的王朝。
石器时代通往青铜时代的大门看似很宽,实则很窄。这些困难和偶然性,又催生了关于金属冶炼的神秘玄学观念,认为某些神灵会影响冶炼的成效,所以人们会用不同的形式进行祈福,请神赐予高质量的产品——从夏到商,冶铜区的人祭遗存都比较密集,直到钢铁时代,冶炼仍是充满着不确定性和神秘色彩的活动,甚至有工匠舍身投入炼炉、获得高质量金属的传说。
二里头铸造区发现过一小块锡片,这说明他们已经能单独提炼锡来与青铜配比。殷墟还发现过超过一吨的铅锭窖藏,这也是为冶炼青铜准备的原料。
石器时代通往青铜时代的大门看似很宽,实则很窄。
这些困难和偶然性,又催生了关于金属冶炼的神秘玄学观念,认为某些神灵会影响冶炼的成效,所以人们会用不同的形式进行祈福,请神赐予高质量的产品——从夏到商,冶铜区的人祭遗存都比较密集,直到钢铁时代,冶炼仍是充满着不确定性和神秘色彩的活动,甚至有工匠舍身投入炼炉、获得高质量金属的传说。
第四章异族占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