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先生!”
她没睁眼,但是喊了一声。
蓝铭嗯?了一声。
“我们在驿站搁浅,会耽误你的行程吗?”
“自然是耽误了,但是事出有因,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云萝微微叹息一声:“到底还是我连累先生了。”
蓝铭轻笑:“怎么会,要仔细算,应该是我带累了你。那些人,不是冲着你来的,目标应该是我。”
云萝睁眼,疑惑的看着他。
“我大概没跟你说过,我是做什么的。”
云萝并不想知道,可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不接话显得过于不识相。
“蓝先生是做官的吗?”
“做官?算是吧!云城遭遇百年不遇的劫难,我来看看。阿萝应该也听说了,来云城的钦差从附近的城池借调了驻军,清扫在各处作乱的流民,并且将人集中在一起重建河堤,城内清淤重建。这个,是我的意思。但是人心叵测,此举合不了所有人的意,所以他们会想尽办法除掉我。”
说法有些牵强,但是用来糊弄云萝却是足够了。
“我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
云萝哪懂这些,她听着只觉得这位蓝先生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这里到都城还要多久?”
蓝铭道:“我们在此要停留两日,等你好一点了再上路,路上要是不耽搁稍微走快些,半月应当能到。”但是这一路他觉得不可能走的很顺利。
说完,手就伸了出去,轻轻的撩了一下云萝头上散下来的头发,感受到云萝那一瞬间的僵硬和惧怕,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好好休息。”
说完,帮她放下挑起来的饿帐子,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云萝的手死死的抓着被褥,在听见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才松开,大口的喘气,眼睛里面满是水汽。
蓝铭从屋里出来去了右边的屋子,随后就将外面的衣裳脱了下来,高胜带了一穿着蓝色长襟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提着药箱进屋。
这人就是随行的医官,太医院的院首周柏青。
他先给蓝铭的手重新上了药。
蓝铭的两只手都受了伤,一只手是因为当时为了制止马儿发疯缰绳勒的,另外一只手是徒手捏住了飞来的剑。
后面肩膀上也缠着布条,隐隐有药和血掺杂在一起渗出。那里受了一箭,箭头直接没进去,半个时辰之前才拔出来包扎好。
按理说这会儿人应该休息,但是他要去隔壁守着云萝,没人敢跟他说不能去。
但是周柏青给他重新包扎了之后还是没忍住:“主子还是要顾惜一些自己。那云娘子——”
长的再相像也不是漾容公主,何必呢?
天皇贵胄,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蓝铭一个眼神他就闭了嘴。
“臣逾越了!”
看着像是个痴情的,可是痴情这玩意,不是皇帝该有的。
云萝并不知道蓝铭受了伤,但是蓝铭想让她知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甚至不需要他开口,手底下的人自然会去做。既然主子喜欢,他们身为臣子,自然是要为自己的主子分忧解难才对。
所以,周柏青从蓝铭屋子里出来一拐就进了云萝屋子。
当然,还很礼貌的在外面敲了门:“云娘子,在下来给娘子请脉。”
这是知道人已经醒了,自然不能再堂而皇之的直接就这么进去了。
云萝应了一声,他这才进屋,房门开着也没掩上,看起来倒是坦坦荡荡磊落的很。
隔着帐子,云萝将手伸了出来:“劳烦大人了。”
周柏青道:“娘子严重了,这是在下的职责。”说完,搭上她那玉色的手腕。
半响手指头才拿开:“娘子之前受了惊吓,腹中胎儿不太稳当,安胎药得继续喝着。头上得伤得慢慢养着,有孕在身,不宜再喝其他的药,否则对腹中孩子有影响。”
云萝闻言坐起来:“那好好养着,他便会好了吗?”
“当然。娘子要心绪放开,切不可忧思过重,好好养着,这样对大人和孩子都有益处。主子重伤在身也不忘挂念着娘子,娘子可要保重身体早些好起来才是。”
云萝微微一怔:“蓝先生受伤了?”
周柏青故作惊讶:“娘子竟然不知?昨夜遇到山匪袭击,娘子乘坐的马车,马儿惊了一路狂奔,要不是我家主子命都不要的骑马冲出去撵了上去以一己之力将马儿拽住斩杀,整个马车都会从山上翻下去。娘子这会儿莫说卧床养胎,怕是自个儿连命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