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很好,但是月初的新月却不显,只有门外廊下的灯笼散着淡淡的光亮。
云萝没穿鞋子,就穿着袜子踩着擦的一尘不染的木地板在廊下走来走去。
司徒清音则坐在栏杆上,不雅的晃动着自己的两条腿。
“蓝先生说你在都城尚有亲人,清音,你有没有想过回去看看?”
这个,司徒清音想过,但是想过了所以决定了:“不回去。”
“为什么?有亲人有家不好吗?”
司徒清音嗤笑一声:“有爹有娘才是家,爹娘都没了那就不叫家,叫牢笼,除了借着长辈借着亲人的名义束缚我,于我而言半点好处都没有。”
说完,她就从栏杆上跳了下来,看着云萝:“你答应过我的,你在哪我就在哪,你要赶我走?”
云萝笑道:“怎么会?只不过,你喜欢自由,跟我呆在一起也未必就能自由的了。”
司徒清音沉默了片刻:“就算我跟碧云姐姐她们一样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只要不入奴籍我还是自由的。只要我想走的那天,阿萝姐姐能点头就行。”
她别的不会,跑跑腿什么的还是能行的。
云萝点点头:“好!”
说完,抬眼看了房檐外面的黑沉沉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姜榧,我在这里,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位蓝先生不是答应了一定会帮你找吗?”
云萝摇摇头:“他那么忙,再说了,这么多人找一个人,跟从华池江里面捞针似的,哪那么容易。”
“蓝先生应该可以,他若是都找不到,那么别人更加找不到。”
云萝疑惑的看着她。
司徒清音道:“他可是个大官呢!手底下能用的人那么多。找人的话怎么着也比咱们自己容易的多了。”
云萝点点头:“再等等吧,等他忙完。”
殊不知,蓝铭身为一国之君,哪有忙完的时候。
但是这么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即便是这一波试探炸出来了一堆牛鬼神蛇他也不怵,先是让人暗中去请了右相钟思齐,隐晦的透露出要立后的意思,随后又见了靖宁侯宁季明两人密谈近一个时辰。
随后,该做的做了,就等着了。
身处他这个位置,这些事情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了。最令他头疼的不是后宫之争,不是朝堂异动,反而是一些小事情,比如云萝。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云萝开口说清楚两人的关系,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姜榧的事情。
高胜自然知晓他因何而烦心,这件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当局者迷。小主子从小被人收养当作童养媳养大,这养父母跟亲生父母总归是有差别的,不管嘴上怎么说,信里面还是很想自己的爹娘的。尤其是,他接触了这么久,很清楚的感觉出来了,他这个小主子那是一个心底十分柔软的人。
若是知道他主子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会欢喜,只会觉得安心有了依靠,又怎么可能不接受呢?
“奴才先去跟小主子说说?”
蓝铭转脸看着他:“你?”
高胜哎了一声:“奴才先去试探一二,捡一些能讲的先讲讲,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蓝铭点头:“那,那你就去,慢慢跟她说,暂时不着急。”
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已经急的不行。因为只有挑明了关系,他才能正大光明的去做一些事情,否则只会因为一开始产生的那些误会让所有事情都变的束手束脚。
当天下午,太阳落山,高胜就去了后面院子。
云萝这会儿没在屋里,在院子秋千上坐着。
这院子不算大,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相当的大十分的宽敞了,正房厢房小厨房,哪怕她们现在主仆六个人住着也一点都不拥挤,边上还有个三层的阁楼听风台,爬上去之后能清晰的看到外面。
就院子里面也十分的雅致,滴檐下的太平缸里面的荷花已经开了,虽然就两朵,却是云萝从未见过的粉荷。下面有一对儿红色的小鱼上上下下的赚来钻去,很是有趣。
还有一个用木头搭建的花架子,上面爬满了一串一串紫色的花朵。边上搭了很精致的一个狗窝,小黑趴在那里面乘凉,连狗子日子都变的惬意有格调起来。
靠近院墙的地方有两棵梧桐树,寓为凤栖梧桐之意。那秋千就绑在两棵梧桐树上。
今日难得有风,虽然那风都是温热的,但是也比丫头打扇好的多。
云萝坐在秋千上,脑袋歪在绳索上,头上原本没有任何的饰物,翠微掐了一朵缅栀子给她簪在发髻上,看起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