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像是又要下雨,寝殿内静悄悄的,但是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钟太后的眼皮动了动:“什么时辰了?”
“回禀娘娘,已经申时了,您该喝药了。”
钟太后嗯了一声,由着宫人将她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南临公主呢?”
宫人欲言又止。
“宁氏也没来?”
“贵妃娘娘那会儿来了,您睡着,随后又回去了。”虽然只是贵妃,可一样统御六宫,事情不少,不可能每日都来这边守着。
“长公主殿下回荣华宫了,宫里潜入了刺客,殿下受了惊吓,回去歇着了,这会儿禁卫军正在搜宫。”
“搜宫?”钟太后微微一愣:“越来越荒唐了。皇宫里面怎么会出现刺客。她在寿康宫呆着,好端端的怎会受到惊吓。”
伺候的人立刻跪了下来:“娘娘恕罪,殿下觉得在殿内烦闷去了后面的小花园闲逛,在那看到了那扇门,似乎是,去了冷宫。”
钟太后闻言,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当真是个不安分的,从她回来,宫里也好,都城也好就没消停过,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先是太庙被毁,随后皇帝又遇刺,而后宫中又出现了毒物,竟没片刻消停的时候。当真是个祸害啊!”
说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跟云萝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太后这么说便是这样,没有敢说不对。
云萝这会儿在寝宫的床上躺着,窗门紧闭,帘子也放下来,周遭暗沉沉的见不到多少光亮。
她一丝不挂的裹在被子里,身后贴着男人的胸口。
宁归远进殿就没再出去,一直陪着她。
说起来,云萝中了药,可做起来,他到更像那个中了药的人,食髓知味不肯罢休。
手轻轻的抚着即便冰敷过依旧还有些红肿的脸,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亲。装睡的云萝轻轻的颤了一下,他轻笑一声在她耳际轻轻摩挲:“我去求皇上赐婚好不好?”
云萝轻轻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放空,声音有些嘶哑:“好啊!”
没想到她会答应的如此利落,宁归远眼睛一亮,心花怒放的再一次轻佻慢捻。
外面纷纷扰扰,都与二人无关。
宁归远去请了旨,顺带的跟皇帝说起从云萝那听到的事情。
“安和郡王,怕是没明面上那么无害。”
跟楼家的关系可能比他们面上看到的要复杂的多。
蓝铭嗯了一声:“寡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安心准备成亲的事情就好。”
蓝锦程跟楼家,难不成还想觊觎皇位造反不成?他就算是死了,皇位也轮不到一个病歪歪的郡王来坐。
不过也说不准,如果他死了,他的子孙都死绝了,那么安和郡王这个先太子遗骨似乎就名正言顺了呢!
很多纷杂纠缠在一起的思绪在这一刻瞬间就清晰明朗起来了。
昌平郡主被放了出来,回了行园。
有些事情只要有所怀疑,原本被忽略的蛛丝马迹就会一点点显露出来明朗起来。先太子已经过世二十多年,物是人非,幼时再多的情谊也都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如今的皇帝是蓝铭,等他驾鹤西去新皇只会是他的孩子,别的任何人都不要肖想。
昌平郡主一回行园,随着天气暖和起来,太后的病也好起来了。
皇帝赐婚,将南临长公主嫁给靖宁侯三公子宁归远的消息在都城传的沸沸扬扬。
虽然成亲之后云萝还是住长公主府,但是宁家那边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毕竟到时候要从宫中迎亲到侯府拜堂。
六礼走起来也很费时间,所以婚期定在了九月。
云萝在荣华宫呆了好几日,脖子上的印子消的差不多了才出宫。
云初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这会儿喊娘已经喊的十分利索,还能单个单个的往外蹦好多字出来了。
见着云萝先是喊了一声娘,随后嘴巴一瘪眼泪就跟珠子似的开始往下掉:“抱抱!”
云萝忙不迭的将小人儿抱起来拍拍哄哄:“不哭不哭啊,娘这不是回来了?初儿最乖了,不哭了。”
小家伙平时好哄,这会儿却怎么也哄不好了,也不大声,哼哼唧唧的叫人听着别提有多心疼了。
云萝拍打着他,抱着好一通哄之后,高德禄和英姑才进来跟她说这段时间公主府的事情。
长公主府里面就一大一小两位主子,她不在,跟前的人都精心的伺候着云初,倒是没出什么问题。
主要还是赐婚的事情,这会儿府上的人都知道了,那就得预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