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请看,那刘虞老儿已经逃不了,士卒渡不了河,还真就止住了溃势!”
公孙瓒眯着双眼,一眼望去,挥手止停了身后的骑军,示意他们不要冲动,先观望一番。
这渝水的最北部,乃是一个半圆形,刘虞残军所处的之地,正是那顶点,三面皆是河水,见此情此景,其士卒也不再逃窜,而是背水列阵,似乎已经准备做好了殊死抵抗的准备。
公孙瓒见此情形,扶着那打理的略显威武的美鬓,挥着手中马鞭指向前方的敌卒。
“续儿,是为父输了!”
公孙续当然看到刘虞的打算,准确来说是田畴的打算,刘虞一直都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此时的安排,基本都是交由田畴和鲜于辅二人来决策。
公孙续刚想笑回父亲的话。
但公孙瓒没给他这个机会,又朗声说道。
“但为父却又未输,你来说说,此时,该如何拿下刘虞?”
公孙续收起笑意,沉思片刻,随后说道。
“父亲,只要与其对峙,等到田将军赶来,或是围困其几天,便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刘虞!”
“好!你这就派后军砍伐树木,安营扎寨,看看他们能逃到何处!”
公孙瓒军远没有那么多的帐篷,他让后军那些疲累的骑卒,砍伐树木建立营寨,并不是真的打算住在这与这不到两万的残军对峙。
就只是为了两字——攻心!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公孙瓒今日就按照公孙续的提议,与刘虞的人马对峙。
他偏偏要让这群人看到,自己不急,看看双方能耗到何时,除了辽西的几座郡城被占据,可以作为缓冲的地点。
可人的双腿,又怎能跑过四只马腿,从一开始,刘虞除非有正面击溃公孙瓒的实力,不然就一直是处于被动。
刘虞虽得民心,有人和之利,可却不能为己所用,得与不得,又有何区别?
不管是从现实和理想来说,拥有民心,便不能操之过急,要是刘虞据城而守,军民同心,光凭公孙瓒这三万人马,光是将先前失去的城池夺回来,就会死伤不少的人马。
但是战场就是如此,真真假假,若是公孙瓒多加派兵驻守阳乐城,那这座辽西郡城就不会丢,不会丢,刘虞就不会率军深入。
不深入就无法彻底生擒他,环环相扣,这一切,可不是他一时之间便想出的计策,先前在阳乐时,计策不成,便只能继续等待时机。
最后,果然如他所料,刘虞等人还是惧怕自己,只要在城墙之上击鼓呐喊,随后趁敌军还未围城,从东门而出,与先前所驻扎在城外三百里开外的骑军汇合。
之所以今日冲锋,是因为公孙瓒见到刘虞士卒的锐气都已经被磨耗的差不多了,且冰面完全消融,刘虞想逃到北方与乌桓联合,也都变成无稽之谈。
从辽西到辽东属国,除了越过昌黎,不然都被渝水所挡,要想迅速过河,除了河水结冰,不然就是痴心妄想。
北方人不擅水,可不是说说而已,连制造一小船,都要耗费较多的时间,更何况是大船。
就算是打造小船,他们也缺乏经验,如果就几个人陪着刘虞过河,也未必就能安全。
没有马匹,在这广袤的土地上,回到阳乐城都非常困难,要是再往北方联系乌桓,又要担心落井下石,种种得失衡量之后,刘虞便不打算过河。
况且公孙瓒完全不担心刘虞能够暗渡渝水,从自己的手掌心溜走,他远比刘虞这位幽州牧更了解辽东辽西的地势,戍边多年,大致的模样,都在脑中记得一清二楚。
直到夜幕将近,公孙瓒还是没有足够的耐心,便来到两军阵前,呐喊道。
“襄贲侯!只要你让麾下士卒降了,我保你不死,依然让你坐幽州牧之位,如何!”
刘虞依然坐在乘车之上,只是脸色铁青,不知该如何回应,于是只能再次询问身旁的田畴。
“子泰,依你之见,我们还有胜算吗?”
田畴哀叹一声,顿了顿,说道。
“主公,您可要想清楚,公孙瓒留您一条性命,也要将您软禁在府邸之中,自己掌握幽州的军政,民政,依畴之见,也只能降了。”
鲜于辅也是理性之人,同样说道。
“主公若是降了公孙瓒,就如同真天子和那伪天子一般,但就算如此,主公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只需静待时机,幽州大多数人都心向主公,此时已到了绝境,将士就算想殊死一搏,那公孙瓒精通骑兵战术,只要率军迂回骑射,我们这些步卒,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