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将公孙瓒的询问当作耳旁风，完全不予理会。

公孙瓒此时不想发兵，正是因为定襄的守军已经多达两万人，要是按约定出击，他只能攻北部的话，总觉得吃亏。

定襄雁门易守难攻，打下来了，也不如巨鹿、魏两郡富裕，人口都是几倍的差距，而攻城的难度却相差无几。

但盟约都已经缔结，他不会毁约，可要硬攻定襄，他是知道麾下兵马的能力的，在刘虞的操练下，比起匪军，未必能强多少。

要想攻下定襄，更是难上加难。

赵瑾将守军大部分都调到了战争前线，就比如朔方、五原、西河等郡城。

将其守军缩减到两三千人，不断往魏、巨鹿、中山、定襄、雁门聚集。

虽然说是两线作战，但并没有多少防守的缺口，布局缜密周到，让他找不出漏洞来。

而能有如此周密的部署，光靠赵瑾一人定然是难以做到的，其身边不乏能人，反观袁绍、赵瑾，他又打量己方。

君子每日三省吾身，思绪自身的不足之处。

这军队的问题大，手下无人可用的问题也大。

能独当一面也就只有田豫，像严纲，公孙越，以及自己的儿子公孙续，都不具备独自领兵作战的能力。

要是让其自领一军，多半是会送波大的，在公孙瓒眼中，都是不够牢靠。

听自己命令行事还好，要是自己的判断出错，也没人能指出，那就要酿成大错了。

“罢了罢了，雁门难以攻克，中山又身处高山周围，如今，也就只能往墙上撞，听我令，即刻调集十万大军，往定襄进发！”

“诺！”

田畴瞥了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嘴。

他虽想劝一句，让公孙瓒不要再起兵戈，并州军民上下一心，要想攻克，只怕要用不少人命去填，而自己侍奉的刘虞，却又不能对他人进言。

刘虞身后便是站着两位甲士，随时都能将他的动向报告给公孙瓒，要想做些什么，也算极难。

“公孙瓒，你听我一言，不可出兵，出兵必败！”

刘虞没有用一大串话来说服他，只是简短有力的斥道。

“你就给我老实待在这，休要聒噪！”

“续儿！”

“孩儿在！”

“蓟县就由你和田豫坐镇，你得好生看住他，后方不可有变，明白吗？”

“孩儿明白！父亲放心。”

公孙瓒走到公孙续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随后从墙上拿起宝剑，佩挂在腰中，直出府门。

……

第二日，公孙瓒与袁绍一般，同样是号称十万大军，打算往定襄进发。

蓟县之外，公孙瓒看着白马义从胯下战马的两侧，那铁环有些铜锈，只能暂时以次充好，先制作这马镫。

“主公，你看这马镫，制的怎样？”

公孙瓒的战马同样也配备了马镫，赵瑾给并州那一万骑军都配备了马镫，以及部分的匈奴骑兵。

这马镫可不比包铁弩，相比于那连弩的精密构造，这马镫只是从思路上打开一片新天地，要想效仿赵瑾所研制出的马镫，并不算难事。

公孙瓒一跃上马，将长靴伸进铁环之中，一时间，觉得十分的稳当，大喜赞道。

“妙，此物妙啊！”

“主公，这马镫虽妙，但现在还制不出这么多副，只能配备一千匹马，要不再等上半月出兵？”

严纲似乎认识不到违约带来的后果，只是觉得等骑兵大都配备了马镫，那胜算自然也就大了。

公孙瓒摇了摇头，否决道。

“有了马镫，能越过城墙否？”

“主公说笑了，这一对对铁环，怎能上天呢？”

“我们此行征讨赵瑾，那是攻城拔寨，不同于野战，若是违背与袁绍的约定，不共同出兵，互相猜疑，任由赵瑾做大做强，这河北，怕是只能易主了。”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袁绍和公孙瓒都是弱势的一方，就如同战国时的韩魏两国，这两家若是不能联手起来对付秦国。

那早就被秦国所灭，而老是迂回，时和时不和，韩魏两国也互相攻伐，等到秦国出兵，就只能割地求和。

日削月割，以趋于亡。

不是赵瑾征讨袁绍，就是征讨公孙瓒，其中一人都难以抵挡，唯有联合起来，才有优势。

“你传令下去，莫要让将士们再犹豫不决，与那妇人一般，我们已经迟了一天，今日必须集结大军，剑指定襄！”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