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面前的时候,这些预演都被彻底击碎了。
坚强外壳包裹之下的,无论是怨恨还是质疑,那些复杂的情绪最终都转化成了一种:
委屈。
如果他只是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无法对抗人贩这样随机偶然的犯罪事件,她不会对此多说什么。
但他不是,既然如此,那么她流落异国他乡,到底是一种“走失”和“拐卖”,还是一种抛弃?
蜃都对她而言不过是另一个异国他乡,强大的生父也只是一个早就淡忘在记忆中的陌生人,她甚至怀疑对方从未出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
甚至这个混帐都不曾正眼看她,追逐着“孤高”的力量,就是他抛弃自己的理由吗。
那现在又联系自己是为了什么?
无数的疑问,大量的质疑。
这个时候的酷妞儿有些后悔了,她后悔自己没有拉上季离。
虽然季离也是个直愣子,但至少自己手上有个能抓的踏实的手膀子,而不是现在扣着自己的手心肉,颤颤巍巍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在酷妞儿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时,她所忽略的,却是孤陵王同样颤斗的手掌。
他站在这里,维持着一刻不停的孤高灵光欲念法则,就这么背对着自己的亲生血脉,心中一片茫然。
他该说什么,做什么,还是就这样站着?
他是最强大的陵王,也是除却那些老不死的存在外,蜃都最强大的存在,哪怕是螣君看到他也要礼让三分。
但是现在他竟发现,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竟在恐惧。
他在怕什么?怕一个回响级不朽者吗?
强与弱的规则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中,孤高的欲念法则让他早已经忘记了面对家人应该用何种情感与态度。
他很少主动去成为人群的中心,但只要他出现,就必定是人群的中心,所以他孤高得随心所欲,不需要思考何为社交。
他所至之处,那些觉醒者无不投以恐惧和崇敬的目光,其中的勇敢者,还会主动上前攀谈。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的女儿不愿上前,是因为女儿不够勇敢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才能让他的女儿主动亲近自己呢
孤陵王想了一会儿,想到了那天晚上初见季离的时候,两人之间简短的对抗下,油然而生的那种亲近之感,灵光大亮——
瞬间,天空中因为阎玺羽的“委屈”灵质生起的异象荡然无存,一道横跨街道的黑刃冲着阎玺羽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d+a.s!u-a?n·w/a/n!g+.\n`e_t¨
后者如梦初醒,猩红的电光柱跳跃着电弧同那黑刃轰然相撞。
在惊天的爆破声后,阎玺羽的身躯出现在十米开外,皮靴之下踩出了两条深深拉长的沟壑,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孤陵王嘴角一勾,脑海中回想着他当时跟季离的交谈,复读着自己当时对季离说的第一句话:
“不错。”
考虑到这是自己的女儿,应当夸赞一番,于是他加了一句:
“不愧是我孤陵王的女儿。”
然后他就等着对方回话,等了好几秒钟奇怪身后怎么没动静,听到皮靴踩在地面的声响——
阎玺羽双拳握得死死的,眼眸疯狂颤斗。
那勉强重新营造起来的坚强被孤陵王一剑完全劈碎了:
【不错,不愧是我孤陵王的女儿】
这话如利箭一般刺在阎玺羽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差点儿忍不住哭出来。
她只能在心底死命默念着她不是金弥纱,绝对不能在这个混帐面前哭鼻子崩溃——
季离,去找季离。
她扭头就走,但孤陵王的背影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要去哪儿?”
应激的酷妞儿顿时冷声:
“滚”
孤陵王心中惊愕,大为不解:
为什么乖女儿好象生气了?难道是因为我怕伤到她,出力太小的缘故,让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