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空气中聚满了水气,没有一丝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经过一夜的冷静,903的行凶者找回了理智,重新变回了人。
我去刑警队指认他的时候,他站在几个人中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与旁边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比起来,甚至是有些斯文的。
“很难想象是他的杀人吧。”刑警队的朋友杨乐乐站在我身后说道。
“他杀人了吗?”
昨天出事后我就跟着去了医院,后续的情况根本不清楚。
“是啊,你不知道吗?”
“怪不得你们会没准备呢……”
杨乐乐领着我回询问室,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讲给我听。
903原本的住户是女人a,也就是昨天案发时站在我身后的那个人。她离婚后找了b谈恋爱,b就是昨天的行凶者,他也是离异的。
b对a很满意,想与她重新组建家庭,但是a嫌弃b经常出差,便与同公司的单身男士c有了关系。
昨天上午,b约了a谈判,c突然造访,三个人起了争执,b与c打斗,b失手将c杀死。
好巧不巧,他们的动静引起楼下住户的不满,报警扰民。我们敲门去找他们时,b和a就在屋内,两人没有开门,想着我们过一会儿就会走开。
结果我们在902耽搁了些时间,给了他们我们离开的错觉,正在出门时遇到,b以为我们是抓他的,大脑一热就持刀捅了过来……
“激情杀人,如果立时自首尚有一线生机。这……想逃跑还袭警怕是没得活路了。”
乐乐摇着头,似是有些惋惜的样子。
我没有说话,她见到的是恢复正常的人,我见到的是嗜血的魔鬼,自然谁都理解不了谁。
“哎,你们昨天为什么要去902啊,如果不去那里也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乐乐递给我一杯水,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要去902?最初是因为我们想问问情况,担心楼上的动静可能是902弄出来的。之后……之后是我看到的幻象。
关于这一点我没跟任何人提及。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搞不好还会以为我有病。
从刑警队出来的时候,天依旧阴得很沉,空气仿佛有了重量似的,沉甸甸的,衣服潮湿,皮肤上、头发上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分不清哪是汗水,哪是雾水。
“三桑,麻烦你查查东湖苑a座902的住户。我觉得他们有问题。”
我将电话打给三桑,并约他下午在古城墙那里的街心公园见面。
“你拜托我查的人,我问刑警队的朋友了。他们不是刚帮了你吗?有什么问题吗?”
几天没见,三桑好像更瘦了,他坐在满是水雾的木椅上,腿伸得老长,很放松的样子。
“你见过反复死亡的人吗?”
我学着张怡的样子,用这样的问题引起他的兴趣。
“详细说说。”
他收起长腿,正襟危坐,严肃得超出我的预期。他这个样子倒让我有些紧张起来。磕磕绊绊地叙述半天,终是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跟他说清楚了。
“行,我知道了。我会盯好他们的。你自己要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这段时间就住在所里吧。”
三桑的脸绷得很紧,给人以阴郁的感觉,尤其那双眼睛看人时像蛇似的让人十分不舒服。
“你不觉得是我生病了吗?”我很小声地问他。
“绝对不是。不要瞎怀疑自己。谁说你有病,那就是那个人的问题。”
三桑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连带着脸上都带着悲戚之色。
“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记住我的话,注意安全。”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走了。
王浩,男,30岁,自由职业者,户籍地在永宁。
赵子萱,女25岁,自由职业者,户籍地也是永宁。
我回想着三桑话,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们的名字,有了这些基础信息,肯定能查出更多的线索。
三桑的动作很快,他们的动作更快。他找上东湖苑a座902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显然是连夜搬走的。
跟房东联系,对方也不清楚他们的去向。再打电话时,他们连手机号码都换了。除了在刑警队时留下的身份证号码,其余的都变了。
“现在怎么办?”我有些六神无主。
“查查他们的户籍地。再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