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纸条是有人特意给我的。我也想到对方不会在纸条上留下线索。但不亲自验证,总是不会死心……
“你还没回答我呢。这张纸条到底是怎么来的?”
就知道当刑警的没一个好相与的。杨乐乐的男朋友早就怀疑了,不过是碍于不想让杨乐乐担心才一直没有说话的。
“谢谢你的帮助。”
我没打算把别人牵扯进来,自然是不愿多说的。
“哎……吴戈,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住了我。
“放心。我也是警察……”
这化验室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怕我再停留会忍不住说些什么……
出门的时候因为匆忙差点与拿水进来的杨乐乐撞上。她刚要嗔怪两句,我抢先说着自己有急事儿,便跑开了,那样子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似的。
“哎……你慢点……至少喝了水再走啊……”
乐乐的声音远远地落在我身后。
“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乐乐对男朋友抱怨着。
“可能是有急事儿吧。时候也不早了,也有可能是赶着回家。”男生用修长有力的大手推了推眼镜,淡定地回答着乐乐。
“她哪还有家啊……”
乐乐的眼神中充满了我最害怕的怜悯和同情。
……
一张没有指纹的字条。是谁给我的?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手套?我们之中的几个人没有人戴手套。
指甲油?胶水?还是故意磨去了指纹?
我除了感到危险,没有丝毫的头绪。
自纸条事件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里,谣狸灵媒社的几个人都没有再联系彼此。我看着沉寂的聊天群,庆幸之余又有些不安。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周四晚上。天气依旧潮热难耐,路上依旧行人稀少,我们依旧戴着各自的面具出现在研讨会上。
只是我感觉得这次的见面比初时还要尴尬一些,大家都下意识地扶了扶面具,选择了沉默。
只有扶桑还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重复着台词,介绍完今天的主讲人是怀梦后,便自动坐到了三桑旁边,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怀梦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无袖修身连衣裙,外搭深蓝色小坎,项链和耳坠是一套的,头发也是刻意打理过的。看来她很重视今天的活动。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庄周梦蝶的故事想必大家都知道,而我今天要讲的故事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庄周梦蝶’。这个梦伴随了我很长时间,以至于我也不分清我和她到底哪个是真的。”
怀梦讲话时不紧不慢,声音似泉水叮咚,清脆而舒缓,很快便将我们带到她的故事里。
怀梦小的时候便常常做一个梦,梦里的女孩儿与她有着同样的名字,同样的长相,甚至穿着同样的衣服,上着同样的学校。不同的是现实中的她聪慧讨喜,梦里的她木讷内向。
梦里的她自幼儿园时期开始就很害怕上学,可她不敢跟妈妈说,亦不敢跟爸爸讲。只以每日清晨死命地抓着妈妈的手不放开来表达内心对幼儿园的恐惧。
妈妈开始时还能好言相劝,但次数一多,便失了耐心,只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强行把她推进去后就转身离开。她站在铁门的一端看着母亲的背影,不敢哭,易不敢叫,只余恐惧和下身传来的湿热……
这个时候园长和班主任老师是不会管她的,只嫌弃地撇一眼她的裤子,便轻掩口鼻地转过头,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弄脏自己似的。
不一会儿主管生活的宋老师,便扭着她那肥胖的身躯,像球一样从里面弹滚着出来。与此同时还气喘吁吁地扯着嗓子大叫着:“怀梦!你怎么又尿裤子了!”
不出所料,她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房顶上偷懒的猫都会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看。
其实这是怀梦本周以来第一次尿裤子,但对方这一嗓子喊得她百口莫辩,只低着头,恨不得将小脑袋装进书包里……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嫌自己臭啊!瞅瞅你,又胖又蠢,我不给你弄可怎么办?”
“哎呀这臭得呀……这是多大了,还不会自己尿尿……”
“哎呦这臭哦……”
她用那双肥大的手拉着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