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看向典史刘玉。只见这刘玉站起身来,朝着王知县行了一礼道:“唯今之计只能先把粮草凑齐,而后再派人带着重金前去绿营那边,让他们帮忙把事情压下来!只要绿营那边不追究,此事也就过去了!”
王知县点了点头道:“粮草倒好说,只是这银两?那依你之见需要多少?”
那刘玉显然是有备而来,当下便答道:“此事牵扯绿营,又是这非常时期,若想万全恐怕要万两白银才可!”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骚动,王知县也是皱起了眉头。刘玉解释道:“大老爷,这万两白银还是往少了说的,提督向荣大人那边就得五千两,游击将军两千两,剩下的却是给那被杀被俘的兵勇的家属,还有那活下来的也要安抚,这三千两还不一定够!”
“提督大人和游击将军那边倒还好说,只是这被杀被俘的兵勇、甚至那活下来的兵勇竟然也要安抚?”
“大老爷容禀,这绿营里面的兵勇都是父传子,兄传弟,若是不将这些家属安抚好,闹了起来,其他绿营兵勇必然不肯罢休,到时候连提督大人都不见得能压下去。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得公事公办了,此事若是被朝廷知道了,那估计也是板子打到我们身上,毕竟现在朝廷还指望着绿营围剿长毛贼!”
“哎,既如此,那就按照1万两银子摊派吧!”
张俭阳听到摊派就立马感觉不妙,大老爷和典史二人唱的双簧,要是这个时候还听不出来,自已那就是真的该死了!
不等张俭阳细想,汛官刘强便出列到:“禀大老爷,出了这等祸事,我等一起凑银子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这每人该出多少,下官以为应该按照责任大小来分!”这汛官刘强也是当地大族刘氏一族。
张俭阳见到如此情形,当下心便沉了下去,自已乃是巡检,这打探敌情,绥靖地方本就是自已职责所在,这刘家兄弟这般说辞,摆明了是想把责任推给自已。
当下便急忙出列道:“大老爷容禀!按理说这打探敌情,绥靖地方本该是下官职责。只是这长毛贼狡诈凶险,下官手下能用之人不过二十来人,如何能防的住长毛贼?况且这城中本就有绿营兵马,这护卫粱船的职责本就不在本县,本县只是按照调令将所需粮草运往船上即可。现如今出了这等事情,我等再给筹集粮草已属不易,还要筹集银两,实属不该!”
事关自已,这张俭阳也顾不得许多,只是这番话刚刚说出口,刘家兄弟还未开口,王知县倒先喝道:好你个张巡检!平日里倒看不出,你竟然还有这般推诿的本事!且不说你的失职,就现如今这个局势,桂林府、广西省甚至朝廷可都指望着绿营兵呢。你以为本县想出这一万两银子?!可这一万两银子不出,绿营那边揪着不放,这长毛贼还剿不剿了?”
刘典史开口说到:“大老爷莫要动怒,张巡检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出了这等事情,我等又能如何?如是这灌江发了洪灾,这朝廷怪罪下来,不也是汛官责任最大嘛?”
众人听罢也都点了点头,毕竟有人出了大头,自已也能少出点,谁嫌银子多不成?
刘典史看了众人反应,当下便开口道:“大老爷,不若这样,由张巡检出六千两,我刘家乃是灌阳县大族,出了这等事情本该为县里出力,就出两千两吧,剩下的两千两由诸位均摊,您看如何?”
张俭阳差点当场晕过去!六千两?自已一年也不过百十两收入,若不是靠着以往的积蓄,自已早就过不下去了,六千两自已是无论如何也凑不齐的,当下只得跪在地上求大老爷开恩。
王知县见状也是不忍,这张巡检平日里没少受刘家的气,况且此人的姨父虽然被贬了,但还是广东省韶关府同知,自已若是过分欺压了他,传了出去难免会让其不满,当下便说到:“本官知道你的难处,可出了这事谁也没料到,你就出四千两吧,剩下的那两千两由本官想办法吧!”说罢也不等张俭阳反应,直接起身走向了后衙。
张俭阳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刘史兄弟走过来道:“张兄何必如此?其实此事想要解决也容易,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张兄乃是聪明人!我两等着张兄的好消息!”说完便笑着走出了县衙。
没想到这刘家如此狠毒!自已明明已经一再退让,甚至连他刘家贩私盐的事情都从不过问,可刘家还是不满足,一定要拿到自已这屁股下的巡检位置!想到自已被人如此欺压,偏偏无法发作,顿觉一阵烦闷,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自已在这城中的私宅。
张俭阳这处私宅还是刚来时候置办的,那时他姨父任桂林府知府,他在这灌阳县倒是无人敢惹。一次在桂林的翠云楼遇到了一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