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去。"傅溟川扣紧配枪,"有些账该清了。"
苏阑音突然将《月光》琴谱塞进他口袋:"第三变奏的密码,能干扰日军通讯。"她踮脚在他唇边轻啄,"活着回来,傅先生。“
夜色降临时,七号码头静得诡异。傅溟川看着腕表,十点整,江面果然出现艘悬挂英国旗的货轮。当第一个日本兵跳出船舱时,他按下引爆器——
”轰!“
货轮底层炸起冲天水柱,埋伏的国军趁机包抄。混战中,苏婉莹举刀从货箱后扑来:”去死吧!"
傅溟川闪身避开,却见苏阑音不知何时出现在码头:"小心!"
枪声与刀光同时闪过。
苏阑音捂着左臂倒地,傅溟川的子弹则贯穿了苏婉莹的眉心。
远处传来顾淮安的喊声:"三号码头搞定!"
黎明破晓时,苏阑音躺在战地医院,听着广播里"日军登陆失败"的消息。
傅溟川带着晨露的气息推门而入,将沾血的《月光》琴谱放在她枕边。
“密码起作用了。”他轻抚她缠着绷带的手臂,“最后时刻他们的电台全乱了。"
"沈清歌..."
"军统找到她的尸体,手里攥着显影剂配方。”傅溟川将一枚崭新的珍珠耳坠戴在她耳上,"她说...这是迟到的嫁妆。"
江鸥掠过窗棂,远处传来悠长的汽笛声。
苏阑音望着傅溟川映在朝阳中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血色月光,终是照向了黎明。
……
战后的上海滩迎来短暂安宁。
霞飞路的裁缝铺里,苏阑音正试穿婚纱,珍珠缎面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柔的光泽。
傅溟川倚在门边,目光灼得她耳尖发烫。
"傅太太可还满意?"老师傅笑着调整头纱。
镜中忽然闪过黑影,苏阑音颈后的寒毛陡然竖起。
下一秒,玻璃橱窗轰然炸裂,傅溟川飞身将她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婚纱裙摆钉入墙面。
"带夫人从后门走!"傅溟川甩给保镖一把手枪,自己却迎着枪声冲了出去。
苏阑音被推搡着塞进汽车,瞥见街角闪过和服衣角。
她突然扯下头纱:"去码头!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明天到港的青霉素!"
货轮鸣笛声响彻黄浦江时,埋伏在集装箱后的日本残兵正安装炸药。
苏阑音握紧沈清歌遗留的珍珠耳坠,耳畔回响起她最后的嘱托:“显影剂遇血则现..."
"砰!”
她故意划破手掌,将血珠抹在耳坠上。
幽蓝荧光突然大盛,竟在甲板上投射出整艘货轮的结构图——红点密集处正是军火伪装成的医药箱。
“傅溟川!三点钟方向!”她对着对讲机大喊。
爆炸声与枪声交织中,苏阑音的白纱染成血色。
当她终于撞开藏着毒气弹的货箱时,却见本该死去的苏婉莹正狞笑着举起遥控器。
“姐姐,陪我做最后一场新娘吧!”
千钧一发之际,婚纱裙撑里的钢丝应声射出,那是傅溟川亲手缝进的暗器。
苏婉莹不可置信地倒下,遥控器坠入江中。
硝烟散尽时,傅溟川在残破的甲板上单膝跪地,将染血的钻戒套上她手指:“婚礼继续。”
翌日,《申报》头版刊登着惊世骇俗的结婚照:新娘白纱溅血,新郎戎装染尘,背景是尚未散尽的硝烟。头条标题墨迹淋漓——
而此刻的新房内,苏阑音正用镊子从珍珠耳坠夹出半片微型胶片。
显影液中的影像逐渐清晰:二十年前的傅宅,傅母将襁褓递给白薇的刹那,窗外闪过举着毒药瓶的沈清歌生母。
"原来这就是母亲说的真相..."她攥紧傅溟川的手,“该清算了。”
外滩钟声敲响十二下,傅公馆地下室传来熟悉的钢琴声。
那架染过无数人鲜血的施坦威,正在自动弹奏《月光》终章。
这次,琴键下缓缓升起的,是半本沾着褐色血渍的日记。
——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洒在床头时,苏阑音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下意识摸向隆起的腹部——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把刀在子宫里搅动。
"溟川..."她伸手摸向身侧,床单冰凉。
自从三天前在码头遭遇袭击后,傅溟川几乎不眠不休地追查袭击者。
盥洗室的镜面蒙着水雾。
苏阑音用掌心擦去雾气,突然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