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过于自负,也过于自卑……所以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夏油杰的眼眶泛起了潮红,细碎的水光掠过他绛紫色的眼珠,“如果可以让你高兴一些,我、我什么事都愿意去做。”
“是吗?”
低垂的漆黑睫羽,将槐凉眼眸中翻涌的一切情绪掩藏。
忽然,她轻叹了声,细长绵软的手指穿过了对方垂落在身侧的指节,十指相扣。
“你知道,那柄匕首,是从哪个角度穿透过我的心脏的吗?”
她抓住夏油杰的手掌,强自拽着抵住了左边的胸口。
像一具任人操纵的僵硬木偶,他在触到那片柔软的瞬间,好似碰上了滚烫的烙铁,触电般的蜷缩回手。
却不是由于情欲的羞涩,而是源自于亟待被惩罚的,仓皇的恐惧。
夏油杰终于从巨大的痛苦与恍惚中回过了神,拼命冲她摇头。
嘴唇颤抖着嗫喏:“不,不要……不要这样。”
明明是呼风唤雨的教主大人,此刻却像一只,被猎人辖制住的小兽。
拼命想要挣脱,却不敢反抗她强硬的动作,只能放软了神色,祈盼可以得到对方的怜悯。
一直以来,槐凉都以为自己将那些黑暗的,泥泞的负面情绪压制得很好。
就像过往服役的那些年里,保持住头脑的冷静。
不要被粘稠的夜色吞没,不要变成一个疯子。
但谁知,这个傻子巴巴地跑过来,做出一副让她任意施为的可怜情状,不断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猛然惊觉,她或许比想象中的……要更在意。
不然如何解释,此刻在胸腔中沸腾着的,叫嚣着想要往外倾泻而出的恶意?
她没有自以为的那般大度。
被热恋中的恋人杀死,又怎么能不怨恨呢?
她镇定且冷酷地欣赏着,那张曾令她无比迷恋的面孔上,流露出的宛若实质的痛苦:
“真觉得对不起,就在这里跪下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