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迁做的。只不过此案蹊跷,夏侯凌还是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全力配合才成。夏侯凌没有扶起曾迁,在这山顶四下转了转,但山顶除了这间墓室,也就只有这株松树了。夏侯凌仔细检查了树干,只见树上有几处树皮被磨秃了一点,看痕迹,应该是缰绳拴在树上磨出来的。这倒也不奇怪,毕竟荀惠昨天才来过。
“曾兄请便,我去看看弟兄们搜山的情况。”夏侯凌转头一看,见曾迁还在那里跪着,他有些不忍,便扶他起来,好言相劝。
夏侯凌下了山,问了问情况,现在还没有什么发现。他有些烦躁。直到日头渐西,才有一队厢军回报,从山北坡后面发现车辙印,在小路一直绕弯,最后在万胜门外的官道上消失。由于最近没下过雨,车辙印很浅,也看不出车轮上有什么花纹,而且这车最后是进城去的,虽说有些蹊跷,但也无从下手。
——————
祁嵩醒木一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
说完,他把醒木、折扇收进包袱里,把面前堆着的铜钱和碎银子也一并收了进去,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就往东水门走。
路边有卖梅汤的,祁嵩感觉又热又渴,就要了一碗坐下来慢慢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风吹着,他的汗也消了一些。今天说的书是《三国志》,其实史书本身是很无趣的,讲这些,全看说书人的功底。好在祁嵩从二十五岁便开始学习说书,到现在也快二十年了,功底自然毋庸置疑。
今天说书说着,祁嵩又生出许些感慨来。在汴河边吹着小风喝着梅汤,舒适得很,祁嵩一时兴起,对着汴河,吟了一阙《虞美人》:
“月融暖风星溶水,天公欲作美。多少英雄恨滔滔。不闻渡上孤魂犹待招。
后人莫问来时路,书上终相负。一朝能闻几箴言?采得陈梅絮柳献阶前。”
祁嵩吟完,才发现音律完全错了。他也不在乎这些,反正也没觉得多奇怪,明天的定场诗也有了。他只觉得心里畅快,一口把碗里剩下的梅汤喝尽,放下汤碗,把几枚铜钱排到桌上,就大步离开了。
祁嵩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他是土生土长的汴梁人,十五岁开始读书科考。但祁嵩却不喜欢读这些所谓大儒经典,偏偏喜欢看一些奇谈怪事,甚至一些匠作之书、医书兵书,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偏偏不喜欢所谓的正道。
二十五岁时,他爹去世了,娘不愿管束他,也就随他去了。他便跟城中一位说书的老先生简单学了学这手艺,便自己在汴河大街偏东段摆摊说书。最开始赚不了多少钱,日常花用都很勉强,但祁嵩甘愿如此。奉养好母亲,能养活自己,又何可何不可?
回到家,天彻底黑了。妻子关英正在灯下给他补衣服,见他进来,示意他噤声:“元和睡了。饭菜在灶里给你温着呢,你吃了就早点歇息吧。”
元和是他们的儿子,今年才十岁。祁嵩从不逼他读书,但他却很乐意读书,没事就翻一翻早年他还在读书时买的那些儒经,让祁嵩很是欣慰。毕竟读书才是正道,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还要像他一样,一说就是两三个时辰。
“你也早点睡,这衣服我也穿不过来,不急着补。”祁嵩轻手轻脚走到厨房,灶台边是一大碗有些凉了的蒸稻米。他掀开锅盖,里面的肉香瞬间飘散出来。祁嵩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就只喝了一碗梅汤,顿时就觉得饿到了极点。他拿了筷子,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关英也是汴梁人氏。两家都没有什么家财,他们结婚,也是看二人都年龄大了,靠媒婆说和的。关英的相貌算不上美,但却贤淑聪慧,是位不错的贤内助。他娘在的时候侍奉他娘,照顾儿子,七年前去世了,她又能教儿子识字读书。这些年来,祁嵩每天都早出晚归,若是没有关英,这个家恐怕是要散了。
待祁嵩吃了几口,没那么饿之后,他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他没把灯拿来厨房,只就着月光摸黑吃。家里吃的肉一直都是猪肉,今天的肉却有些发硬,他以为是没有煮烂,也就没有多想,但吃着吃着,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这明明是关英做好了给他温在灶里的,怎么会没有煮烂?
他夹了一块肉到碗里,打开窗子,借着月光看了看。只见这肉分明就不是猪肉,而是牛肉。祁嵩吓出了一身冷汗。
按大宋律法,牛只能用于耕地,私杀耕牛是一种很重的罪。就算是老死的牛,想卖其肉,也要上报给开封府,待开封府派人来确认情况,并且批准了之后,才能在一些大型的酒楼里卖,也就是说,百姓家里是吃不到牛肉的。
他端着这碗回到堂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