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清点,只可惜曾迁已经记不清了。
一旁的兄妹二人也跟他差不多,时间长了,又没有纸上留存,自然是记不得陪葬物都有些什么了。荀绍玉检查过后,皱了皱眉:“曾大哥,麻烦你了。里面是少了一些首饰一类的东西,只不过,也没多贵重。”
荀惠却还在看着荀恺的棺木里面,她不敢用手翻找,但还是绕着棺木一圈又一圈地看。
“哥哥,你记不记得,我身上原来带着一支短玉笛,爹下葬时,我把它也当作陪葬放进爹的棺木里了?”荀惠扶着棺木侧沿,神色里有些犹疑。
”好像是有这回事,你不说,我都忘了。”荀绍玉点了点头。
荀惠的眉头仍然紧锁着,但语气和缓了许多:“不过,能找回来总是好事。这几日咱们挑一个好时间,再把爹娘重新葬了吧。辛苦曾大哥了。”
“无妨。”
荀惠又仔细清点了一遍棺中物品,其中是少了一些,不过都不算太贵重,荀惠仍皱着眉,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跟他道谢之后,就又叫曾迁扶她上马。
二人都没有什么疑问了,曾迁便又骑马护送二人回去。等他再回到长宁山自己的小屋时,天都亮了。曾迁心中仍有不少疑问,这一切从常理来说,都太荒唐了,但曾迁此时已经心神俱疲,无心再想。他安排好守卫的厢军,自己便沉沉睡去。
——————
明明殿试跟医馆的生意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殿试也不会让人不会生病受伤,但不知为何,这几天医馆的生意却渐渐冷落了起来。梁月儿也闲了下来。她试着给自己补了补那件买药材时穿的袍子,却发现自己的针线活实在是蹩脚。她就又拿了几副金疮药,带着衣服,直接去敲状元阁后院的门。
开门的是荀惠,只是她看上去有些发蔫,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她仍然拄着根拐杖,看上去脚上的伤还是没好利索,不过从刚才应门的速度来说,应该多少也好了一些。
“月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荀惠让她进了院子。
“荀惠姐,我来给你送药”,梁月儿把手中的药瓶递给荀惠,笑道,“荀惠姐,你会不会补衣服啊,我衣服破了个洞,自己缝得又七零八落的。”
“你等下,我回屋去拿针线。”荀惠走起路来还是吃痛,但梁月儿知道,得活动起来才算好得快,也不会留下疤痕,就没有去扶。
状元阁的后院比她家医馆要大很多。院里一方小池塘,池中水很清,却并没养鱼。院里一边是马棚,一边是一道直接通向金梁桥街的小门。除池塘外,中间还有一口井,一方圆桌。说是桌子,其实就是在石墩上再固定了一块打磨成圆形的厚石板,旁边是石墩子,上面是用稻草编成的席子,梁月儿便坐在墩子上。桌面上还刻着棋盘,黑白棋篓都放在一边,荀惠刚才应该就是正在自娱自乐。梁月儿不懂棋,也很少看别人下,只粗略懂基础规则。
荀惠拿了针线出来,便坐在梁月儿对面给她缝衣服。
“月儿,你这袍子都这么旧了,不换一件新的吗?”荀惠手上功夫了得,穿针引线飞快,还不忘跟她聊天。
“这袍子是我每早去东水门那边买药材穿的,天天赶车、搬筐,其实还没穿多久”,梁月儿拈起一粒桌上的棋子在手里把玩,“荀惠姐,你会下棋?”
荀惠笑道:“会一些,我看店无聊的时候,除了读书,也会看一些棋谱一类的东西。”
“那,你要不要教我一下?“梁月儿瞧着棋盘上的黑白双方,不知为何,瞧上去竟有一些八卦之意,梁月儿觉得很是有趣。
“下棋这事,只要懂了规则就成,剩下的一切不用教也没法教。”
“荀惠姐,你看闲时都做些什么?”
“就读些书,写字画画,或者做些刺绣。”
“不出门吗?”
“我要出门也是去谈生意,购置新书,哪里有空闲逛?刚才说的读书,字画、刺绣,也都是看店的零碎时间。”荀惠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
“等绍玉哥殿试完,你也就不用那么忙了。”梁月儿盯着院里那匹时不时低下头吃一口草料的白马,也不知为何有些感叹。
“我忙些是好事。且莫说哥哥他未必就能中进士,就算中了,不能得前几名,不也是在家候补阙漏。”荀惠叹了口气,“店里忙,至少我们有钱赚,能过活,剩下的,诸如考取功名,就都是后话了。”
梁月儿瞧着荀惠,荀惠眉目里仍然尽是笑意,但她能瞧出来,荀惠气血不足,面色发黄,明显是疲累过度。不过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