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尖,闲着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下香染街里的动静。申时,我在这里等候,如果有什么异动,你就过来。我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后你还没来,那就是一切正常,记住了吗?”
“成,我记着了。”杨墩儿有些好奇地问道,“祁大伯,你这是做啥?”
祁嵩摇摇头,正色道:“这你莫管,按我说的做就成。还有,就在街口看着就成,万万不可走进去。如果有人问你我怎么没来,就说我病了。”
杨墩儿点点头:“成。祁大伯,这鱼……”
祁嵩又瞧了瞧,这鱼足足有半筐,家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话,要吃好久。祁嵩拿出钱袋,直接给拿了一锭银子递给他:“拿着,这鱼我也吃不了多少,挑三条最鲜的给我就成,就三条啊,多了不要。”
“祁大伯,这不成,才三条鱼就要一两银子,让我娘知道了非骂我不成。”杨墩儿忙摇头。
“你娘若问,就说有个痴汉硬要给你的。”祁嵩把银子塞到他手里,自己开始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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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迁一直在跟慕容宁聊这聊那,直到天快黑了,她在等的弟弟才走了过来。
是个白净文弱的小生,长得倒是挺拔俊俏,但骨瘦如柴,脸上也没有什么气色。他来到二人面前:“姐姐,这位是?”
“这是长宁山的守陵人曾迁曾兄啊,你见过的。”慕容宁笑着引荐,“曾大哥,这就是我师弟曹世钦。”
“我说怎么这般眼熟,原来这位仁兄就是曾迁。幸会幸会。”曹世钦说着躬身一拜,“请受小生一拜。”
“不知贤弟何故拜我啊?”曾迁自打不在开封府之后,还没有人对他行如此大礼。
曹世钦见他一副不解的样子,笑道:“曹某听闻上任府尹荀老大人去世后,曾兄便自愿辞官守墓,真是一代义士啊!”
“这都是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曾迁摆了摆手,”贤弟啊,不知今日策论,考的是什么题目啊?“
”考的是西夏的对敌方略。我写的是……“
曹世钦还想说下去,却被慕容宁打断了:“世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请曾大哥回店里吃酒,边吃边聊?如何?”
“好极了,那我们走吧。”
曾迁没想到曹世钦人瘦成柴火,却这般爽快。曾迁就喜欢跟这般读过书,懂礼节却又不扭捏的人。荀惠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荀惠是男儿身,曾迁恐怕已经跟她称兄道弟了。
慕容递铺在城东一条名叫和樽巷的巷口,等曾迁跟着姐弟二人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店里堂屋点着灯,只见堂屋很是空荡,只有一角摆着木头打的柜台。看木材质地,曾迁也说不上是什么木材打造的。柜台后一方小书柜,不像状元阁堆得那么满,除账簿之外,只零星放着几卷旧书。
柜台后面是个伙计,许是方才没有客人来,正坐在柜台后打盹。慕容宁唤了一声:“小六,你又在偷懒。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工钱明日一起算给你。”
“是,是。“这伙计一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慕容宁对视一眼,便出门去了。
曹世钦把曾迁带到他房里,给曾迁倒上茶。曾迁品茶又等了半个时辰,姐弟二人才上齐了酒菜,三人围坐一起。
“曾大哥恕罪,家中不常开火,不来客人的话,我们都是在外面吃。这些饭菜,都是托隔壁孙大婶帮忙做的,多花了些功夫。”慕容宁给曾迁斟上酒,“来,曾兄,我敬你一杯。”
曾迁只觉得慕容宁有些不一样了,但却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应该是趁着刚才准备酒菜的工夫,又打扮了一下,越看越有柔蓄飘逸之美。他看得正发怔,瞧见酒盅已经端到了面前,他才反应过来,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曾大哥怎么瞧着有些魂不守舍的?莫非还在想前阵子鬼盗棺之事?”慕容宁又给他斟上酒。
“鬼……盗棺?”
“是啊,这些日子汴梁百姓都在传,说是有地府来的恶鬼盗了荀老大人的墓。汴梁的百姓可都念着荀老大人的好呢,哪有人能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慕容宁又自顾自饮了一盅。
曾迁这几天进城,是有百姓这样传。曾迁最初不信鬼神,但看了几年的长宁墓园,他对这些鬼神之事也怀着敬畏之心了。不过曾迁刚刚倒不是还在想着这桩案子,他是看得痴了。
“我倒确实在想这事。”曾迁索性顺着她的话头说,“慕容姑娘,你也信鬼神之说?”
慕容宁叹了口气:“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