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q·u`s·h.u¨c*h,e`n¨g..^c\o?m`
什么都看不见。
鹤望兰的指尖微微发颤,银白的长发在污浊的风中狂舞。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失去视觉的战斗,只要还能感受到风的流动,那些障眼法就不过是可笑的把戏。
风会为她勾勒出世界的轮廓,会低吟着告诉她敌人的方位,会像温柔的指尖般抚过每一寸危险的锋芒。
没有风。
没有声音。
没有温度。
仿佛被抛进了世界诞生前的虚无,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这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某种更为本质的无。
她的感知被彻底剥离,就像被剜去了双眼、割去了耳膜、削去了皮肤,只剩下赤裸的灵魂在混沌中漂浮。
“躲开啊!”
雪莲的呼喊像是隔着厚重的冰层传来,模糊而遥远。
鹤望兰的瞳孔微微收缩,却连自己是否真的听见了都不确定。
直到
“轰——!”
剧痛先于声音抵达,她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若不是身边缠绕青风本能护住身体,这一下她绝对吃不消。
“有点不妙啊”
鹤望兰剧烈喘息着,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她意识到自己正扶着某块凸起的岩石。`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但具体身处战场何处?
前方是敌是友?
她全然不知。
黏稠的黑暗依旧吞噬着所有感知,连指尖传来的岩石纹路都模糊不清。
“身为冒险者的顶点,你就止步于此了?”
低沉浑厚的嗓音如闷雷炸响,鹤望兰感觉到右臂突然传来灼热温度,有人带着磅礴的气势站到了她身旁。
“我不知道你是谁,因为我现在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一丝丝触感。”
鹤望兰咬牙挺直脊背,污秽构成的心脏正在强烈跳动。
“但我的故事必须续写下去,未来不该是这样的。”
“啾!”
盘旋已久的污秽麻雀突然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她头顶。
霎时间,鹤望兰的视野骤然切换。
不是通过光线和风,而是通过污秽麻雀变换了感知。
在这片被污秽重构的感知世界中,鹤望兰看到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原本浓稠的黑暗开始浮现出各种色彩。
猩红的愤怒、深紫的绝望、灰蓝的悲痛
每一种情绪都在污秽的共鸣中显露出独特的颜色。
而最令她心神震颤的,是远方那一团不断变幻的混沌色彩,所有极端的情绪在其中撕扯纠缠,如同暴风雨中的调色盘被打翻。咸鱼墈书 醉欣蟑踕庚鑫筷
通过这样奇特的视角,鹤望兰终于重新掌握了方位。
她看向身旁,那里正燃烧着一团炽烈的红色。
“先说好,我听不见你说的话。但既然你敢站在我身边,就说明咱们目标一致。
红色的形轮廓动了动,阿克詹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粗糙的手指打了个响指,指尖窜起的火苗将烟卷点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火星瞬间烧掉半截烟身。
“呼——”
浓白的烟雾从他鼻孔喷出,剩下的半支烟被随手扔在地上,厚重的靴底狠狠碾过。
他望向远方肆虐的三首龙王,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但鹤望兰通过污秽感知到的,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更深层的、铁锈般的苦涩。
没错。
此刻最生气的对象竟是特蕾西娅那个小丫头。
气她总是擅自承担一切,气她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昨天还拯救了一个国家,转眼间就听闻她化身灾厄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