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孤臣!
一个只属于父皇,只属于他东宫的……孤臣。
想通了这一层,朱标的心中,狠狠的震动了一下。
他看向陆知白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欣赏和信任,更多了几分……
亏欠和心疼。
为了大明,为了他们父子,驸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咦,不对。
朱标终于想起,陆知白也是有门生的。
而且有一些已经入朝为官了。
虽然现在人微言轻,但假以时日……
“小白,”朱标忽然换了称呼,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
“过两日便是会试了,你那些中举的学生,准备得如何?”
他不想再谈那个沉重的话题。
更是想提醒陆知白,他并非孤家寡人,他还有另一股足以影响未来的力量。
陆知白笑了笑,答道:
“去年秋闱以来,他们也没怎么松懈,更加勤奋刻苦的练习……
只盼着到时候能拿一个不错的名次,不要堕了科举班的名头。”
朱标正微笑颔首。
忽然。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匆匆而来。
“殿下,启禀殿下……”
一名内侍在殿外躬身通报。
“科学院的人求见广智侯,说是有万分紧急之事。”
朱标眉毛一挑,望了陆知白一眼。
“宣。”
陆知白凝眸思索起来,怎么了?
不久之后。
一名内侍已躬身趋入殿中。
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科学院青布袍服的中年管事,步履急促,却又强自镇定。
那管事一进殿,立刻屈膝跪倒,动作利落。
“见过殿下、侯爷,科学院出急事了。”
朱标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悦,声音平稳,带着储君天生的威仪。
“讲!”
管事应道:
“禀殿下,科举班的学子,午膳后……忽的开始上吐下泻,倒下了一片!”
殿内,方才还算温和的空气瞬间凝滞。
陆知白脸上一丝淡淡的笑意,无声无息地收敛了起来。
漆黑的眸底,划过锐利冷芒。
朱标没有站起,甚至没有动。
但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已然捏得发白。
他缓缓抬眼,目光落在管事身上。
“说清楚。”
管事的语速极快,显然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
“午膳后一个时辰内,陆续发病。”
“学子们腹痛如绞,浑身乏力,医学所的先生们已经全力救治,但……但情况……没有什么好转……”
朱标的脸色沉静如水。
眼睛里,一片冰寒。
后日,二月初九,会试就开考了。
这个节骨眼上,他名下的科学院,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不是意外。
这是在打他东宫的脸。
是在挖陆知白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