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对不起让韩晓芸愣住了，她万万想不到这句道歉的话能从王建军的嘴里面说出来。

韩晓芸撩起衣角擦了一下眼泪，气鼓鼓的看着他。

“王建军，别以为你一句道歉就能让我立马原谅你，告诉你，没这么容易！”

虽然嘴上说着不原谅，但是语气里面却多了一些嗔怪。

王建军低下了头，但又连忙把头偏向了一旁，因为，她现在还敞着怀呢……

“我去给你倒杯水。”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就拿着搪瓷缸走出了卧室，心里却暗骂着原来的王建军，这么好的媳妇，也不知道珍惜。

王建军把搪瓷缸递给韩晓芸，让她小心烫，随后把沙发上的扑克牌给收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小芸，那个，你先坐下休息一会，我先把垃圾弄出去。”

他侧着头说了一声，然后走到五斗橱跟前，把录音机给关了，顺手拿起墙边的扫帚开始打扫。

看着满地的破报纸，碎玻璃，烂花盆，心里面暗自骂着，好好的一个家，给弄成这样。

王建军拿着垃圾往外扔，由于垃圾太多，他跑了好几趟才清理完。

屋里面的垃圾扔完后，又把桌椅板凳归置好，然后拿着抹布开始擦，把桌椅板凳柜子等家具连擦两遍。

韩晓芸坐在沙发上看着王建军那娴熟的手法，惊呆了。

结婚一年了，她从来不知道王建军还会打扫卫生，而且看样子还不像刚学的，就跟厂子里面的熟练工一样。

收拾完屋子，王建军抹了把汗，扭头看向韩晓芸，发现她的的衬衣扣子还没系，连忙又低下头。

“小芸，你先把扣子系上吧，我怕邻居们看到了。”

韩晓芸低头一看，自己还敞着怀，脸色微微一红，顺了一下衬衣两边，开始系扣子。

但是刚系到一半就停下了，她觉得今天的王建军非常不对劲，又是道歉，又是打扫卫生的，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他借了高利贷？

想让我帮着还？

可高利贷的利息那么高，我拿什么还？

刚何况我回娘家已经借了很多次钱了，到现在一分都没还，哪还有脸在回去借。

“王建军，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边欠高利贷了？”

韩晓芸瞪着王建军，眼中又蓄满了泪水。

王建军知道韩晓芸误会了，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放心吧，我不会去借高利贷的。”

随后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中午了，不能再拖了，他不知道安眠药能不能把他送回去，所以就想试试，万一成了呢。

“小芸，我出去办点事，尽量…尽量早点回来。”

王建军说完就去卧室拿了衬衣，边走边穿，顺带摸了一下口袋里面的钱。

出了门，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个女孩上来。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露出了笑容，喊了一声：“素婷。”

王建军看着王素婷那干枯发黄的头发，显得略微有些凌乱，消瘦的脸上隐隐有着一些白色斑块，这显然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随后又看到王素婷的衣服上，还印着几个脚印。

“是保卫科打的还是刘仁贵打的？”

王建军的脸沉了下来，声音略微有些低沉。

这个刘仁贵正是那个机械厂厂长的小舅子，也是王建军原来的工友加赌友。

王建军看着把头撇向一旁的王素婷，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早已经伤透了妹妹的心。

“走吧，先回屋。”

说罢转身又往回走，王素婷在后边跟着。

“哥。”

转身看去，楼梯口上来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上衣袖子上还有个补丁。

这女孩正是王建军的妹妹，王素月。

“小月月！”

王建军看着这个上初中的小丫头，情不自禁的就露出了笑容。

“长高了不少，快跟你二姐一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