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李从彧身为长子长孙,他这一脉是无可争议的继承者。
但李从彧自己已经挣出了一份家业。
他现在是武信侯,而且还年轻,将来说不得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国公。
所以就没必要再占着家里的爵位了。
这个决定也得到了他双亲的支持。
本来这只是一场投桃报李,但这样的好心,反而成了思州李氏内部失衡的祸端。
有点能耐的,就留在老国公的身边,摩拳擦掌争取继位。
没有什么能耐的,就把主意打到李从彧这里。
他是当今国师的徒弟,又是皇帝的师侄,在金陵绝对能算说话有分量的人。
只要李从彧愿意开口求情,肯定能给他们讨来不错的官职。
可李从彧这孩子打小就精,哪里是糊涂蛋?
他师叔当了皇帝不假。
但自己手里这点香火情,也是用一点少一点。
如果不知进退,就连师父都保不住他。
这些族人哪里是求官来的,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可大家毕竟是同族。
李从彧顾念旧情,不好直接将人乱棍打出,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夫妇二人索性躲到了青岚公主的府里。
李从彧还会跑来国师府串门,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他的第三个家。
李灵运并不介意二徒弟拿自己作挡箭牌。
因为他做得没错。
族人的情谊固然要讲究,可如果这事本身会殃及自身,那么不理也罢。
李灵运从这些李氏族人进京,得出一个结论。
他爹对族人的约束力正在下降。
这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李灵运不希望他爹一辈子经营的成果,没过两代人就被不孝子孙给败掉。
等这次从漠北回来。
他打算再去西南一趟,争取早日结束乱象,好让他爹能颐养天年,不再为琐事所扰。
面对年近七旬的老父,现在能每喊一次“爹”,都是不可复得的一种幸福。
半个月后
朱平安亲临国师府。
一同带来的,还有三封圣旨。
朱平安细细说来:“这第一封圣旨,册封燕守战为燕王,以燕家世代镇守漠北,统御定北军。”
“师兄到了漠北,可先将这圣旨交给燕王,以示我大明的诚意。”
李灵运点头应下:“我与燕王有过一段交情,不一定是好的交情,但见面是不成问题。”
“好。”朱平安接着拿出第二封圣旨:“这是委任钦差的诏书,师兄出访漠北,会有礼部官员从旁协助。另外,我可再给师兄拨一副手,师兄可有心仪人选。”
李灵运听到这话,脑海中闪过一众人物。
只可惜,朱平安手底下的将领,他叫的出名字不多,而且非富即贵。
总不能让苏迟和常胜与自己前往吧。
这样,怕是燕守战要以为大明是去宣战了。
“如果要我选一人,不知周瑞安可以么?”
李灵运最终确定了人选。
朱平安闻言,只是稍稍意外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了解师兄的性格。
以前天高皇帝远的,或许师兄可以对周瑞安视而不见。
但现在周瑞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是文臣中少有的勋贵,这就不可能再装看不到了。
朱平安还没有收到师兄与周瑞安私下见面的消息。
这意味着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当面说清楚。
此行前往漠北,途中时日不短,的确是个机会。
他点头应下,然后看向最后一封圣旨,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