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武学堂这边饭还没有吃完,靳一川安排的人已经将现场情况传了回去。
陈涛是的确在巡视城防,最近他已经将各堡负责的千总、把总都大发了回去,要求各堡开始将工作重点放在整修城墙、重挖战壕的事情上去。
其中叆阳城防建筑的整修,自然是他关心的重中之重。
听到靳一川‘实况转播’的时候,他正和修城防的士兵搭伙吃饭。听完靳一川绘声绘色的描述,他便不禁一笑,“情况当真如此?”
“确实如此!千真万确呐!”靳一川说道,“大人,您是不知道。就冲当时许先生那表情,都能猜得到,险些让那学兵气死啊!不过,就这么一来,倒是也有些好处,最起码的,许先生也算是明白了,带兵有多不容易啊!”
“我让他去做总教谕,难道是为了让啊知道带兵的不容易?”陈涛哼了一声道,“简直是胡闹!”
靳一川见他不太高兴,连忙劝道:“咳,不是才刚刚入学堂嘛!至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人家还没有开始学!等学一学……”
“怕是就更没有规矩了!”陈涛打断他的话。
靳一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涛的话,他一向是无条件服从的。既然陈涛说不好的事情,那自然不可能好得了。
靳一川这么一琢磨,心中就大概有数了。
等到吃完了饭,陈涛又随便转了几个地方,等到天色稍稍发黑了,才总算打算打道回府。
靳一川骑着马跟在他身后,差着半个马头的位子,找机会跟他搭话,问问晚上的行程。
陈涛却一路心不在焉,信马由缰似的,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讲武学堂大门口。
“进去瞧瞧。”陈涛下了马,将马缰随手扔给靳一川。
靳一川连忙交代亲兵去拴马,随后紧跟在陈涛身后。
…………
叆阳讲武学堂。
第一天似乎是过得极快的,没有进行任何的训练。甚至于,一天虽然只有中午那顿饭格外丰盛,但三餐其实都还吃得很不错。让很多从未吃过细粮的士兵,都不禁感慨着大饱了口福。
饭后,也只是组织熟悉学堂的各部分职能,简单的教学了一些需要谨记的制度、规定。
总的来说,过得还是相当幸福的。
晚饭后,伙房准备了大锅的热水,供应给学兵们洗个热水澡。
陈涛进来的时候,就正碰上学兵们闹哄哄的争抢洗澡水。
许高卓早就走了,这般景象,他真的是气得没眼看。
至于麻小六以下的队总们,也都不愿意在今晚还没有正式开始训练的时候,就给这些士兵以太过严厉的要求,因此通通都没有去管束。
陈涛草草地看了一眼混乱的状况,便转身去了为队总准备的休息室。
果然,麻小六以下,教官、队总通通都在。
陈涛一进来,以麻小六为首,所有人赶忙起身行礼。大兵小将跪了一地,陈涛只哼了一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亲兵旗出身。
进亲兵旗第一天,耳濡目染、每日熏陶,自知唯一该服从、膜拜的对象就是陈涛。
陈涛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太高,以至于,他就这么不说话,甚至脸色还没有太难看的情况下,下面包括麻小六在内的所有人心中就都已经是慌了神儿了。
麻小六偷眼去看靳一川。
靳一川自己心里头还糊涂着呢!哪里给得了他什么暗示?
过了片刻,众人心里头大略也就琢磨过味儿来了。陈涛大概是对学堂的学兵不满,不满的源头,大概是许高卓告了状了。
靳一川琢磨清楚,也知道陈涛大概是因为这个生气。
他明知许高卓并未来告状,于是便悄悄地朝着门外的亲兵打眼色。自有头脑活络的亲兵,稍一反应,就明白过来,连忙跑去请许高卓过来劝说。
陈涛将这小动作尽收眼底,却并未多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些人大概跪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候,许高卓才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了过来。
还在屋外就看到跪了一地的人,进到屋中,连忙对陈涛行礼道:“大人,这么晚了,什么大事,居然还惊扰了您?学生身为总教谕,未能为您分忧,实在是无能。请您责罚!”
“没你什么错。”陈涛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多礼。随即瞪了一眼跪了一地的教官、队总,他哼道,“都是这群混账无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