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一行人到唐望的守备衙门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儿。
唐望倒是很会安排,虽然是一桌子的菜,也有好酒,乍一看上去,还是比较丰盛的。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觉,这些菜,无一例外的,都是大灶烧出来的。
这样的安排就很巧妙了!
若是陈涛愿意接受他的宴请,那自然最好。这些菜,的确都是硬菜,有荤有素,算得上是丰盛。但若是陈涛不愿意接受他的宴请,那他也有话说。只要说这是单独摆桌的大灶菜,陈涛也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了。
对于部下的这么一点儿小小的心眼儿,陈涛也并不戳破。在唐望安排的主位上坐下来,满面笑容的,和周围的军官们聊天。
席间,陈涛还是透露了一些此行的目的。
“今天就算了,真的是累了,要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唐望,你跟我去看一看城防和部队的训练情况。”
唐望当即回答道:“是,卑职安排!”
陈涛喝了两口酒,眼神难免有些飘忽,闻言瞥了他一眼道:“安排什么?唐望,酒桌上你可以怎么跟我耍心眼儿都没有关系,但要是敢在城防、训练这种要命的事情上弄虚作假,我可跟你说,谁都保不下你!”
唐望原本还想跟陈涛套套话,起码要知道陈涛明天想要巡视哪一部分的城防设施,又是打算去看哪一个营的训练情况。这会儿被陈涛拿话一堵,顿时就不敢再说了。
由于这么一句话的缘故,酒席上顿时就冷了场。
唐望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缓解气氛,却突然听到外面一片嘈杂的喧哗之声传进来。
这里是守备衙门,防卫森严。更遑论陈涛在此,外面还会有马登龙带着他参将署的亲兵防卫左右。
因此,这嘈杂声一起,显然就惊到了唐望。
他当即站起身来,朝着外面吼道:“吵什么!吵什么!怎么回事儿!”
陈涛也不禁抬眼看过去,却只见那么多的士兵,都拦不住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老头儿。
当然,倒不是那老头儿的身手有多好,恰恰相反的是,这老头儿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若是稍有不慎,碰坏了哪里,怕是就能要了他的命。所以,能够闯到这里来,也实在是因为没有人敢碰他的缘故。
陈涛看了眼唐望。
唐望此时也看清楚了来人,顿时火冒三丈,“你怎么又来了!”
那老头儿颤颤巍巍的,被马登龙带部下拦在了阶前。
眼看着马登龙不可能再让他向前半步,那老头儿索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屋内就拼命地叩起头来。
陈涛见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吩咐道:“登龙!让他进来说话!”
马登龙回头看了陈涛一眼,又看了看那老头儿,下令放行。
随后,他按刀来到陈涛身边,一双眼睛颇为警惕的看着那老头儿的动作,生怕他突然间就暴起伤人的样子。
陈涛倒是不觉得这老头儿有那么大的能耐。
果然,在距离陈涛还有七八步远的位置,老头儿又跪了下来。
这会儿,陈涛才算是看清楚了这老头儿的模样。
身上穿得如同破布片一般的糟烂衣服,蓬头垢面。额头上一片青紫,许是刚刚在阶上叩头的时候,自己装出来的,还有些微微的泛着血色。
陈涛一见,就不禁起了怜悯之心。
他说道:“老人家,有什么事情,你且坐下来慢慢说。登龙,给老人家看座。”
马登龙领命搬了个凳子过来,扶着那老头儿站起身,坐到了凳子上。
老头儿看样子很拘谨,手指头绞在一起,捏得指节微微发红。
陈涛倒是也不催他,还让人倒了杯水给他喝。
老头儿手握着水杯,却没有喝,半晌,未曾开口,却先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唐望在一旁看得头疼,想要说些什么,陈涛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因此,急得在原地站着,不觉间,汗都淌下来了。
“大人,小民的儿子,死得冤枉啊!”那老头儿抹着眼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陈涛一听,便自然的看向唐望。
唐望连忙道:“大人,您别听他血口喷人!这老头儿已然是惯犯了!不值得怜悯呐!”
“惯犯?”陈涛琢磨着这两个字,不知不觉间便念了出来。
那老头儿的反应倒是真的冲动,听到陈涛这么说,他当即又是跪在了地上,来不及脱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