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权责清晰明白,陈涛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坐在二堂,听参军室汇报每日的各项事务。
此时,午后休息时间刚过,陈涛已经坐在了二堂‘辽东柱石’大匾下面的太师椅上,拄着脑袋,听许高卓汇报最近的剿匪进展。
要说真的是穷乡僻壤出刁民,想那首善之地,就绝不会有如此之多的山贼土匪。
近日来,鞑子倒是消停了不少,想来是攻克了不少的坚城,需要时间去消化吸收,一时间没有什么搞幺蛾子的时间。但那些因为战乱而溃散私逃的流兵,还有些想着发战争财的土地主们,却裹挟着大群失去生存依仗的百姓,竟是在周围占山为王了。
险山这边儿,百姓过得富足,自然成了宰肥猪的首选对象,最近一段时间,竟是有好几拨人蠢蠢欲动,甚至跟防守的保安队发生冲突的都有好几起。
许高卓拿着下面报告汇总起来的文件,给陈涛讲解道:“近日来,流匪袭扰边城的事情发生得越来越多。不仅我各地保安队与敌多次交手,就连西院下属的负责治安的巡防营都屡次与其对阵。我们损失比较细微,但巡防营的损失……应该是有些大的了。刚刚纪大人还派人传话过来,问究竟该如何打算?”
“问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涛这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手下的保安队训练有素,损失极小,反而是没经过什么战阵的巡防营,损失惨重。他损失小,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再说了, 没有仗打,骨头都要锈掉了。正好用这些流匪,给他们练练手。可他能这么搞,人家却玩儿不起这个啊!眼见着陈涛不管不问的,纪逢春那边儿都快哭出来了。
许高卓道:“大帅,毕竟是自己人受苦,大帅多少还是帮衬着一些吧?毕竟,维护地方治安,还是需要巡防营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与流匪作战也很英勇,原也是枉死。请大帅看在他们死得壮烈的份儿上,帮帮忙?”
听了许高卓的话,陈涛仰起头来,用手指头叩了叩椅子的扶手,琢磨片刻,说道:“好吧,就算是不看旁人,可你的面子,到底我还是要给的不是吗?行吧,就按你说的,帮他一把。不过,不能出动三镇边防军,只能出动保安队。”
保安队大小也是正规军,这就已经足够了!
许高卓笑道:“多谢大帅体谅,学生这便草拟命令,然后再请您批示用印。”
他说罢匆匆而去,徒留陈涛坐在原处,望天发愣。
…………
“中丞,总兵府那边给了批复。”
随着声音,王致从门口走进来,将一份陈涛签字用印的命令抄文递到纪逢春的案前。
纪逢春听罢,连忙就拿起来看。
从上到下扫了一圈,顿时哈哈笑起来,“好啊!好啊!保安队一出,则大事可定矣!好!真好!”
他很是夸张的大声喊好,喊了半天,才消停下来。
坐直了身子,手中却依旧攥着那张纸,洋洋得意的对王致说道:“如何?王大人,老夫说什么来着?总镇那是军人之中,最为明白事理的!他绝不可能对眼前的事情袖手旁观!就比如这一次吧?你之前跟我说什么来着?就算说一百次,总镇也不会出兵协助。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保安队一出,则大事可期!”
眼见着纪逢春开心成那副样子,王致在心里头暗自摇头。
陈涛是什么品性,难道还有人比他王致更加清楚的嘛?他才不相信,对方会是真心实意的去剿匪呢!这其中,必然有旁人所不知的缘由。
只不过,一时间却是猜不到了。
纪逢春眼见他不说话,便就当他是在现实面前哑口无言了。当即便对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王大人,老夫早就跟你说过多次了。你现在是老夫下属的官员,就应该为老夫的事情多多上上心。就算是心里头念着总镇那边儿的事情,也该是想着如何将双方的关系处理好,而绝对不是像如今这样,办事总是心存芥蒂。白白的就让双方产生嫌隙,如此的话,那什么事情还能够办得好呢?你说是吧?”
王致不能说不是,却也不情愿说是,只能低头不语。
纪逢春摇头,心道:朽木不可雕也!
他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既然总镇已然吩咐出兵,那估计这事情没有几日就可以完结了。我们无需着慌,只要静观其变就是了。你且先下去吧,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事情。”
王致只得退下去,心中心事重重。
走出巡抚衙门,朝着自己办公的街上走去,就偏偏恰巧与许高卓碰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