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陈涛想要见自己,米宏茂自然是欣喜若狂。
他在牢中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拜托卫兵想办法帮他给陈涛那边牵线搭桥了。可陈涛又哪里是想见就能见得到的?他费尽了心思,都没有一个人肯帮他一下。
如今,这个模样,不就正应了那句话吗?正所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左星汉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涛要见他自然是真的。
左星汉得了陈涛的吩咐,也不敢自作主张的拖延时间。当天晚上,晚饭后,米宏茂就被带到了陈涛的面前。
“大帅,人已经带到了。”左星汉禀报一声后,就识趣的退了出去。屋里,此时就只剩下了陈涛和米宏茂两个人。
陈涛一脸闲适,坐在太师椅上,斜着身子,一手用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支着脑袋,盯着米宏茂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米宏茂?”陈涛问道,“听说星汉说,你最近一直闹着要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定要当面跟我说吗?”
米宏茂跪在地上,没人喊他,他也并不敢擅自站起身来。听了陈涛的问话,他脸色一紧,连忙回答道,“正是如此!小人有冤情,不吐不快,还望大帅明察。”
陈涛听罢,挑了挑眉毛,问他道:“你说你有冤情?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冤情啊?你且仔细说来听听。若真的是冤情,我自然会为你做主。”
米宏茂说道:“大帅容禀,事情实则是这样的!小的年迈无力,时常有朝不保夕的感觉。考虑到小儿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索性将家业交给他去打理。犬子几年前接手家业以来,始终做的都还不错,我就没有过问过他平时生意上的事情。谁知道,不出事则已,出事竟然就一下子出了这样的大事。小的从前,也曾经在辽东做过生意。深知大帅您的脾气!对于那些玩旁门左道的商贩,您自然是深恶痛绝的。但对于那些老实本分的商贩,您一直以来也确实是不吝啬任何力度的扶持。小的在辽东做生意的时候,始终都是奉公守法,从来都不敢违背法令所规定的事情。这一点,很多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没能管教好儿子,自然是我的错,但还请大帅看在我的面子上,给那个混账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米家对您,定当忠诚不二!”
陈涛听了这话,却是突然笑了,“怎么?以你的意思,若是我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家的人,就可以借此理由对我不忠诚了吗?”
按理来说,这自然是人之常情。所谓的交易,也当然是双方的事情。
陈涛如果这会儿不答应米宏茂想要的东西,那么,米宏茂则可以带领米家,明里暗里的给他使绊子。
当然,这事情也仅仅是想想罢了。就算是再借他米宏茂几个胆子,他也是绝对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只听米宏茂满面惶恐,急切不安的说道:“小的不敢,小的当然不敢!您若是答应,是您宽宏大量;您若是不答应,也是辽东军执法严明。小的万万不敢因此而心存怨怼。”
“你这话说的,委委屈屈的模样,可怜极了,你究竟是要我怎么做呢?”陈涛说道,“罢了!我就听你仔细说说好了。你刚刚说过,从前,你们家的生意都是由你做主的,那个时候的事情你可以保证。你说你当时,没有通敌叛国,我倒是可以相信的。可是现在,执掌家业的是你的儿子,而不是你。他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你又怎么会知道呢?我听说,你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太好吧?他做了什么事情,难道都会原原本本的跟你说吗?我看未必吧!”
此话一出,米宏茂自然是愣了片刻,他犹豫了半天,刚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就又被陈涛打断了。
陈涛说道:“另外,就算是你自己,恐怕也绝非是善类吧?我知道,你曾经在辽东做生意,也知道,你在辽东还是有一些根基的。究其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你是最早的那一批投靠辽东的山西商人之一。不瞒你说,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但是,你知道吗?为什么我明明早就认识你,在看到那份名单的时候,却依旧是在下面盖了大印,而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吗?”
米宏茂楞楞的摇头,他当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原本以为,陈涛那样的大人物,是绝对不会认识他这样的小人物的。即便曾经听说过他的名字,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名单中列了他的名字,就好像是列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一样,对于陈涛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如今的事态,确实让他听得胆战心惊起来。陈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