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洋气得直咬牙,冷厉的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正跟人谈笑风生的严良,良久,依旧是一言不发。
此前,严良一直担心到了州府,余成则肯定会借机发难,其实是多虑了,因为此刻余成则自己也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惶惶不安,哪有心思来搞他。
余洋心里也很清楚,想搞这新开的兰月酒楼,有的是办法,但问题是,搞了有啥用么?区区一间酒楼,就算给他彻底搅黄了又能怎样?对南兴商会,对严良,有多大影响么?
简直就是老牛背上拔了根毛一样……
况且他们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余非凡的死,和周兴的迟迟不死,让他们嗅到了浓重的危机。
上头的风向已经很明确了,他们在官场浸淫多年,这点警觉性怎会没有。严良担心他们会搞事情,但实际上,他们此刻一心只想着夹紧尾巴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余成则此刻真要有心搞事情,那也是想着怎么去把牢里的周兴弄死,哪有什么闲心来搞你一间酒楼。
就这样,在四人愤懑与不甘的目光中,兰月酒楼顺顺利利完成开业,喜提开门红。仅仅一天时间,酒楼的名声就传遍了大半个平江府……
……
“哈,一切顺利,害我白担心一场。”
深夜,回到客栈的天字一号房,严良往浴桶中舒舒服服地一泡,长长舒了一口气,对坐在妆台前卸妆的徐红英笑道:
“只要开业顺利,后面的路就好走得多。还以为今天店里要有人闹事的,白叫几个医师守在那,看来你表姐的面子还真是够足。”
“那是,这次的事她可是上了心的,陈韩魏三家不敢驳她这个面子。所幸余成则那边也没什么动静,等过些日子我们站稳脚跟了,也就没那么怕他了。”
徐红英卸完妆,走到浴桶边,施施然脱去衣服,随后跨进浴桶,和他泡在了一起。
“我让表姐打听过了,城西有间宅子,位置不错,以后作为商会的会所正合适,明天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你看中了就直接买下来吧,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还去酒楼,跟附近的街坊邻居认识认识。”
“嗯,这样咱们今后在平江府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了,省得住这客栈。”
“这客栈环境还行啊,整个平江府就这里最上档次了。”
“没说环境不好。”徐红英凑近他耳边魅声笑道,“我是说在这里放不开……叫都不敢大声叫……”
……
第二天一早,严良和叶离秋去到酒楼,楼里的生意依旧红火,一点不比昨天开业的时候差。
眼看一切正常,他心里又放心不少,“看来余成则比余非凡稳重得多,不会干出那种没头没脑的事。”
在楼里上下转了一圈,他又打算出门去旁边的同行那里转转。才刚跨出大门,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这个……请问,你是我姐夫么?”
“姐夫?”
严良听得眉头一挑,将那人上下仔细打量一番。
那人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衣着倒也不像个穷人,但神情糜顿,头发蓬乱,衣服松松垮垮,看起来邋里邋遢的样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又带着些期盼。
“你是哪位?”严良笑问,心里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
那人急道:“我叫徐斌,是徐红英的弟弟,你是严会长,是我姐夫,对不对?”
严良嗤嗤一笑,只从这货眼睛里的血丝,就能猜到这货十有八九是通宵赌钱,也猜到他今天是来干嘛了。淡淡说道:“你说对了一半,我是严会长,但我不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