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粮官意识到有利可图,自己偷偷贩出粮食来卖。华东省的各处州府,别看他们粮库里还有不少粮,实际已快逼近生命线。
一旦战事开启,粮食必将大量消耗,不出两个月,华东全省都将进入缺粮状态!现在我给出的收购价格已将近平时的三倍,收粮还在继续,每多一船粮食运回江南,六王爷的军队就会离死近一分!
华东全省已进入戒严状态,外面的粮食进不去,他们绝对撑不到今年秋收!
粮草一旦短缺,军心必乱,届时他们要么开城投降,要么冲出城外拼死一搏,只要他们出了城,收拾起来,自然轻松得多。”
“花钱……收购粮食……你怎么就能收购得到呢?六王爷不会对各州府进行管制么?粮草库存这么重要的事,他竟能毫无防备?就任那些人偷偷将粮卖掉?”梁羽清满是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严良淡淡笑道:“一来,先前他们存粮积压严重,让六王爷也有些掉以轻心,华东历来都是出口粮食,压根没想过省内会缺粮。
二来嘛,就是唯利是图的人性了。有巨大的利益诱惑,怎么把粮食从府库里搞出来,那些粮商和贪官自己会想办法,他们自然会有自己的路子,压根不用我操心。
就像官府严禁贩卖私盐,动辄抄家砍头,可依然有那么多私盐贩子,都是一个道理。”
说罢戏谑地看了梁羽清一眼,嗤笑道,“如此一来,六王爷这边的事,有谱了么?”
“晋王那边呢,又怎么说?”梁羽清无心理会他那嘲弄的眼神,沉声问道。
“知道西晋两省主要的矿产,或者说,省内主要的财收,是来源于什么吗?”严良淡淡笑道。
梁羽清听得一惊,“煤矿!当然是煤矿!整个大梁的煤炭,九成都来自于西晋两省!”
“那你知道,那里的煤炭都是怎么运到全国各地的么?”
“当然是陆运和船运。”
“那你知道全国船运,谁家做得最大?”
“这……当然是你南兴商会。”梁羽清柳眉微蹙,“你们的船时常走那里运煤?”
严良淡淡笑道:“我们的船,走遍全国,自然也有船去西晋拉煤。原来不算太多,不过嘛,从去年剿灭了华阴省的匪帮之后,我知道晋王跟六王迟早要反,所以特意增加了跟西晋的船只往来。”
“你打算怎么做?”
“北方的边军久经沙场,战力强悍,把晋王的军队打回潼关应该问题不大。但潼关地势险峻,倘若晋王坚守城关,拒不出战,想强攻那里,难度极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里应外合,从潼关城内将城门打开,那样一来,破城便在旦夕之间!”
“潼关城里有你的人!?”梁羽清立时想到了个中关键,心潮涌动的同时,全身又止不住泛起一阵寒意。
严良定定地看了她两眼,从她的眼神,大致能明白她心中所想,也懒得遮遮掩掩,坦然道:“城里当然有我的人,要不然你以为我派那么多船次去西晋干嘛。
每次去的船,都会将几十人带进西晋两省,然后他们会混进潼关城。彼时尚无战事,巡防松懈,混进城不是什么难事。
截至目前,城里有五百人潜藏各处,等候指令。现在两省虽已戒严,但煤炭往来仍在继续,只要谨慎一些,再混点人进去也不是难事。”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铁制的令牌,上面写着“御剑”二字,将令牌递给梁羽清,“你可以派些人手,跟着我们的煤船混进城,届时只要拿着这块御剑令,便能召集城中潜藏的人手,让他们听令于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