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城已毁,女真骑兵可以毫无阻隔地从草原,直接杀进天狼山里的八十里山道。梁雍不得不派遣重兵,据守山北道口,并分派人马,掩护送粮队伍。
时已入冬,辎重军需十分繁重,后勤补给的队伍在空旷的草原上简直就是活靶子。
女真兵力远超梁军,而且又多以骑兵为主,在平地作战梁军毫无优势,屡屡被烧毁粮草辎重,局面狼狈不堪。加上兵力分散各城,一城被围攻,附近三城就得赶去救援。
而女真骑兵来去极快,弄得梁军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终于,在十一月底,女真北凉王纠集二十万大军,进攻山北道口的守军,一战将其击溃。从此占住道口,截断了梁军的退路和生命补给线。
二十万梁军分散在十五城中,孤立无援。
在夏侯烈和许信的强烈谏言之下,梁军全军集合,立即展开突围,跟山北道口的女真守军激战一夜,终于成功破围,顺着山道逃回中原。
这一战,女真北凉王亲率骑兵,不断攻击押尾的梁军,让梁军死伤惨重。二十五万梁军进入草原,最终成功逃回的只有十五万。
梁军士气大挫,女真则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全力猛攻山南关口。经过七天七夜的来回拉锯之后,女真大军成功破关!
四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中原!
……
“相公!不好了!女真大军攻入中原腹地,几天内连下数城,边军节节溃败!”许漾挺着大肚子,来到书房,含泪说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什么!?这么快?”严良听得一惊,不过对此结果并不意外,心里更是把皇帝爷俩给骂了个半死,“各地的守军呢?女真大军倾巢而出,光靠那点边军怎么可能挡得住!”
“各地守军也在组织抵抗,可根本挡不住女真铁骑,有些胆小的将官刚一看到骑兵到来,立马望风而逃。女真士气如虹,照现在的局面,不出一月,延边各省就会全面沦陷!”
“援军呢?援军何在?”
“皇上已下令抽调江北各营的兵马前去支援,不过总计也就十万人左右。”
“西晋呢?潼关不是还有十万大军驻守?”
“朝中有消息,吐蕃大军近来也有调动迹象,潼关里的守军不敢随便动。”
“啥?吐蕃跟大梁都和平相处一百多年了,现在突然要动兵?扯呢吧?”
“谁知道呢,或许他们也想趁中原大乱,进来分一杯羹。”
严良听得心中暗沉,如今这局势可是大大的不妙。
“北方的所有兵力加起来也不够跟女真抗衡,相公,咱们该怎么办?我爹……我爹跟我哥他们……”
说到此处,许漾顿时泪流满面,担忧之情自不必说。
严良赶忙扶她坐下,好生安慰。却又满是无奈,叹道:“从去年年初开始,咱们一直加派船只,支援北方粮草物资,除了这些,咱们还能做什么。”
“相公,咱们……咱们不能……”许漾拉着他,欲言又止。
“不能什么?咱们自己组织人马,去支援前线?”严良隐隐猜到她的心思。
许漾默不作声,等于默认。
严良皱着眉,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轻叹道:“咱们只是一个商会,私自组织兵马,等同于正式起兵造反。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再看看局势吧。”
“咱们哪是造反,咱们上前线打胡人,应该叫义军。”许漾抹了抹眼泪道。
“义军跟叛军有啥区别,你见过哪个民间组织可以自行组建军队的?除非朝廷颁布号召令,否则咱们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