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刀归鞘的一刹那,残留在刀刃上的鲜血,溢在了严丝合缝的刀鞘边缘。
而在他身后,还保持着劈砍姿势的丘聚,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低下头。
‘啪嗒。’
佩刀落地的一刹那,他更是下意识去捂自己的脖颈。
可未等他动作做完,脖颈处那细微的刀口,瞬间炸裂。
‘噗通。’
先是双膝跪地,紧接着不堪重负的趴在了水洼处。
身体不断痉挛的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眼睁睁的看着,目光所及的雨水,被自己的鲜血染红。
“丘聚(丘掌事)……”
这风驰电掣间所发生的一切,让魏忠贤及众厂卫悲恸之际,又对眼前这道黑影的实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刚参悟天象之力的丘聚,被他佩刀未拔的直接用刀意斩杀……
他到底是什么实力?
“江宁皇庄,五毒教一轮三使,外加一个金陵第一个剑客的荆无命,都没能留下我……”
“魏厂公,你不会真觉得靠这些虾兵蟹将,能替你报仇吧?”
乍一听这话,瞳孔不断放大的魏忠贤及张永等人,身体瞬间怔在了那里。
他们自然知道,数日前那场杀局,是针对谁的。
“你,你是……”
‘轰。’
‘哗啦啦。’
在黑影说这话时,电闪雷鸣!
一闪而过的电光,映照在他那张俊俏、冷厉且狰狞的面容之上。
作为亲手把魏忠贤等一众,送到皇陵之人,东厂人手一张他的画像。
不夸张的说,这厮就是化成灰,他们都认得!
“许……山……”
可当他们真喊出对方的名字后,又有一种完全不真实的既视感。
那么多高手的围杀下,他能生还、卧床养伤,在东厂众人看来,便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
但现在,他不仅安然无恙的站在他们面前,更是在三天前抵达了太平、屠戮了魏家庄。
如果说,魏忠贤之前还只是猜疑的话,现在他无比笃定,这一切的背后,更有针对太后乃至林家的釜底抽薪。
想到这,魏忠贤的第一念想,便是对方,此次的拦截,一定是做了万全之策。
周围还有锦衣卫的人?亦或者神机枢的苦修?
“不用东张西望了!”
“今晚拦杀你们的,只有我一人。”
“很荣幸的告诉你们……”
“你们,已经被我自己个给包围了。”
听到这话,魏忠贤勃然大怒道:“许山,谁给你的底气,说出这般狂妄的话来?”
“我手里的刀!”
‘滋啦。’
许山背手拔刀的声音,虽远不如雨滴砸地的声响刺耳,可落在魏忠贤等人耳中,却是这般的绞心。
特别是,暗劲唤醒了刀身上的雷纹,亦使得正阳刀,在这般漆黑的场景下,猩红夺目!
‘滋滋。’
雨滴落入刀身之上,瞬间蒸发成了水蒸气。
写意出刀的一刹那,连从天而降的雨帘,都仿佛避让三分。
忌惮着刀意,惊恐着雨夜持刀人!
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魏忠贤,从最开始的狰狞及悲愤,瞬间演变成了惊恐。
不敢置信的目光,紧盯着刀身的纹理,随即失态的脱口道:“雷,雷纹?”
“此刀,遭雷劫渡过刀身?”
‘哗!’
待到魏忠贤说完这些后,所有厂卫,无不盯着许山手中的刀刃。
皇庄一役,京城内外最为津津乐道的,不是针对谁的杀局。
更不是两名八品的宗师高手,引来了天罚雷劫!
而是有人,持刀开天——斩雷劫,屠天罚,逆天而行。
至今,这个人的身份都成谜。
大家纷纷猜测,是谁在为许山兜底。
于他们东厂而言,最大的推测,便是神机枢的某位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