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此刻的京郊兵营,还算是寂静。
而在兵营稍远处的大片农田,没有发春的枝条一样饱含着露水,人行走其间,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会沾湿裙袍,零距离感受南京城冬天的寒冷。
正因如此,很少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处,即便是农田的主人,也不愿意此刻出来劳作,这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可就是这种情况下,在这大片农田的官道上,依旧静静的站着百来号人。
他们精气神极佳,即便是寒风无比凌冽,他们依旧一动不动,从容沉默,人人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
如果有人目光更长远些,能够看到几百年后的事物,就会发现这些衣服,和后世特种兵作战时穿的吉利服有些相似。
而在他们前面的一人,就是穿着寻常的白色衣袍,也戴着面具,不过稍微有些不同的,是这人脸上覆着的,不是铁面,而是铜面。
正是朱瞻壑。
朱瞻壑看着眼前的弟兄们,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们即便是负责监工,也并没有放松日常训练,这股精气神,还算不错。
“弟兄们,近日这京郊兵营,来了一群江浙人,极为嚣张,甚至连赵王爷的卫队,在他们手上,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所以你们今天,要好好教教他们做人,让他们别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这世上真的没有精锐。”
“能做到吗!”朱瞻壑朗声喝道。
“能!老大!”回答的声音整齐划一,丝毫没有犹豫。
经过长年累月的专业训练,轿子山的初次亮剑,已经让他们脸上写满了自信。
他们看着眼前这戴着铜面具的人,只要有这个人在,他们的这种精气神,永远都不会磨灭。
如果不能给这群农民矿工一个异常深刻的教训,那只能说他们是废物,真配不上老大的辛苦培养。
朱瞻壑面露严肃,朗声说道:“整军队列!与京郊大营门外候着!”
这一百人肃然列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到京郊大营门外,朱瞻壑走在后面,观察着他的嫡系齐步走得怎么样。
而在对面,大营壁垒上方负责警戒的几位士卒,看着远处走来的整齐划一的队列,一瞬间愣住了?这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百户军?怎么如此怪异?
戴着面具,着装怪异,甚至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每一步走出的距离几乎等同,手摆动的高度也几乎在一条线上,甚至走路的频率,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起昨天王爷所说的话,莫非这就是那支所谓的精锐?
走路倒是怪好看,只是不知道战斗力怎么样?
不怪他有这样的疑惑,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一支军队是否有战斗力,绝对不是看行军是否好看,军容并不代表战斗力,就像赵王爷的卫队,军容如此之好,一样还不是在某些方面干不过那群农民?
当然,军容不错的部队,至少看起来是有战斗力的,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但战场上的胜负,归根结底,还是得靠真刀真枪的拼杀。
这一百人到达大营门口的时候,就静静站定,不东张西望,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让门楼上方的小卒子有些懵,不敲门?也不询问?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是什么意思?
这支百户军,实在是有些古怪。
然后,这几人就看到站在后方姗姗来迟的朱瞻壑。
“铜?铜面人?”有士卒哑然失声,指着朱瞻壑,惊疑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同伴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群一动不动的人,听到同伴的惊呼,转头看向同伴,骂骂咧咧的说道:“什么铜面人,哪来的铜面人?”
同伴指了指下方。
这人顺着同伴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清晨的雾气下,果然站着一个戴着铜面的人,这人身穿白袍,身材修长。
“真……真他吗是铜面人?”这人舌头开始打结,“也……也就是说,这支百户军,是这铜面人所统领?”
如今这京城,应该没有人不知道铜面人的大名吧?
毕竟他的故事,如此传奇,鼓楼大街压制锦衣卫指挥使刘敬,静海寺大战真的大内第一高手郑和和明面上的大内第一高手王安,从容离去,而郑和受伤,王安断剑!
城外一人搏杀三千精锐,斩杀约五百人!一杆大戟,那是虎虎生风,几乎无敌于世间!
哪个江湖人不敬仰?哪个汉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