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节。
永乐皇帝朱棣在皇宫之内设宴,宴请王公贵族,满朝文武,在奉天殿大宴群臣,一同庆祝上元佳节。
尚宝司、锦衣卫、教坊司、仪礼司各部门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尚宝司负责座位排次,锦衣卫负责保卫工作,教坊司负责歌舞表演,都各自忙碌着。
朱瞻基看着身旁的孙若微,这个自己一直以来都非常宠爱的妃嫔,或许过了今天,就活不下去了。
但是那又如何?相比较自己的宏图大业,相比于心中的委屈,一个女子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心中如是想,但是话语却不能如实说。
“若微。”
朱瞻基柔声说道,要是没有这个恶毒的计划,无卵换做是谁,听到这个声音,都会觉得无比温润,觉得这这太孙与孙嫔之间,当真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孙若微低着头,面色平静至极,不悲不喜的回了一句臣妾在。
要是放在平时,孙若微肯定是面带笑容,于夫君好好腻歪一阵的,但是现如今,她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
十岁入宫,二人两小无猜,成了无话不谈的少年伙伴,稍年长些,便产生了男女之情,两人顺利大婚。
朱瞻基的确宠爱他,远超正妃胡善祥,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受到朱瞻基的宠爱,甚至以后生了孩子,都有机会争夺那个位置。
只是在前几天,她的这些想法,都破灭了。
朱瞻基告诉她一个计划,针对汉王世子的计划。
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这是她认识的太孙,这是一直以来,与他相濡以沫的太孙。
竟然可以让自己的妻妾,去勾引其他男子,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所谓大计。
还承诺说什么不必真干,到时候他会出现;即便是真干了,也无妨,他也会和当初一样对待自己……
实在是可笑的很,女子贞洁,那是比命还要贵重的东西,如果真的跟其他人做了这等事情,还有何脸面在人世间苟活?
而且,届时二人如何相处,心中真的会没有隔阂吗?相处起来,真不会觉得如鲠在喉吗?
近十年的朝夕相伴,却换来这样一个结局,孙若微实在是觉得可笑的很。
为什么要她来做这件事?怎么不让正妃胡善祥来做这件事?就因为正妃胡善祥是陛下挑选的正妃?所以你不敢?
只是人微言轻,而女子如浮萍,如何能够反抗,只得暗中潸然。
唯一的好消息,或许就是那对象是汉王世子,不是什么丑陋的半百老头……
“你弟弟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你父亲母亲,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朱瞻基温声说道。
孙若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说话,哪里还有当初那明艳动人的模样?
朱瞻基也你懒得再继续多说,一介女流,难不成还敢反抗不成,不要自己的父母兄弟全都死?
给脸不要脸,那就没脸。
钟声响起,负责引导大臣行动的引礼人员,则引导群臣在奉天殿东西两侧,面对面站立等候。
朱瞻壑站在人群之中,文官离他离的远远的,只有英国公张辅站在他的身边,赵王朱高燧也是想挨着他,只是地位太过崇高,得站在更前面。
仪礼司跪奏,请皇帝就座。这时,殿外奏响大乐,放鞭炮。
朱棣迈着龙骧虎步走入奉天殿,面色却并没有多少高兴,反而有些寒冷,坐在最高处的宝座之上,如同泥塑的菩萨一样,只是偶尔意味深长的看向朱瞻壑。
朱瞻壑看着皇爷爷的表情,心道这皇爷爷咋回事的,怎么盯着自己看?
鞭炮燃放结束,四品以上官员从东西两门进入大殿,横排面北站立。五品以下官员则在殿外,面北站立,开始跪拜那坐在金銮殿上的永乐皇帝。
光禄司官员准备给皇帝上御筵上酒。
朱棣看着眼前的酒,心道就是这玩意儿,有可能害了瞻壑这小子的性命。
这小子,今天一滴酒都别想喝。
朱棣将这第一爵酒喝完之后,店内外官员全部跪下,教坊司的艺人开始演奏第一首曲子炎精之曲。
一曲舞罢,所有官员起身。
朱瞻壑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局面,繁文缛节实在是太多了,直接进入喝酒吃肉的环节不好吗?
随后,朱棣说了一些套话,姑妄言之,下面的人姑且听之,意义不大。
看来哪朝哪代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