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很多人,都认识王甫延,有些人,是在王甫延当初差点连中三元,在奉天殿大放厥词的时候认识的王甫延。
有些人是因为最近,王甫延在轿子山所做的一切,认识的王甫延。
他们都明白,此刻的王甫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决定他们的命运。
这个可以说是大明帝国最有才华的人,竟然以这样一种奇妙的形式,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王甫延走到朱瞻壑面前,恭敬的对着朱瞻壑行了一礼。
朱瞻壑缓缓侧身,避开了这一礼,脸上带着极为冷漠的假笑。
“当不得王兄大礼。”
王甫延嘴唇嗫嚅,想要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都到不了喉头,他只能面带苦涩,继续向前。
走到朱棣面前,他再度恭敬的行了一礼。
“草民王甫延,恭请陛下圣安。”
朱棣摆了摆手,说道:“将当初发生在轿子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王甫延恭敬称是,随后站起来,看着下方的所有人,在太子和太孙的身上略微停留。
太子面色淡然,这太孙,却丧失了和他对视的勇气。
王甫延心道这样的人,拿什么和汉王世子斗啊。
“今年六月的时候……”
王甫延一边回想当初发生的事情,一边缓慢讲述,从太孙如何策反他,让他做事,再到他如何勾连在青龙山挖矿的山匪,再到后来如何控制局面,都讲得清清楚楚。
朱瞻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那些士大夫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就这样,我用汉王世子发明的除草剂,毁掉了那片土豆田。”
王甫延说完,静静肃立。
如今,先生的事情,已经被陛下安排的极为妥当,他现在要做的,只是自我救赎,只是用他微末的身躯,让自己能够心安一些。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皇爷爷,王甫延这人,当初在奉天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他当时说,一切都是汉王世子指使,但为何,此人的言语又再度发生变化?”
“这种人说出来的话,如何能够让人相信?”
朱瞻基一听完,就有些忍不住了,直接跳出来辩驳。
夏原吉这些久经官场的老狐狸,见到这一幕,也是止不住的叹息。
太孙的水平,是真不行啊!
陛下矛头都还没指向你,你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辩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的这一番话,明明可以换做大臣来说,他非要跳出来。
难怪……难怪斗不过汉王世子。
“太孙!试问,我最亲的人,被你所掌控,我怎能不服从?”
朱瞻基再度声嘶力竭的争辩,就像一个骂街的妇人,“放狗屁!什么最亲的人被我所掌控?人呢?”
“而且像你这种无耻之徒,会为了所谓的最亲的人,放弃所有的一切?”
“怎么可能?!”
夏原吉,蹇义等人听到此处,心情稍稍好受一点,太孙这一次,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王甫延两份供词,几乎完全不一样,说明王甫延这个人,并不老实。
所以他的供词,并不值得相信,他的人品,反倒应该质疑。
王甫延看着歇斯底里的太孙,目光深处,露出一抹极强的鄙夷,他脸色平静,缓缓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刀。
夏原吉反应极快,忙说道:“护驾!护驾!”
他要将局面搞浑,浑了,事情就有可能出现转机。
朱棣朗声说道:“所有人勿动!谁动!谁就是有异心!朕必杀之!”
“王甫延一介儒生,如何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