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西呢?”
“已经安全。多亏了您的协助。”
例行公事的问答,一如既往的答案。菲勒蒙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彼得,我知道你很尽心尽力……”
“不行。”威尔逊语气坚决。
“你都没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必须听完吗?”
威尔逊这句略显无礼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过去四个月里,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同样的对话,答案也从未改变过。
“所以不行。案子还没有完全解决。”
“我知道,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菲勒蒙的劝说没有得到回应。
“你上次刮胡子是什么时候?”
没有回答。
“从那天之后,你哪怕有一天好好休息过吗?”
“现在这个时候!”威尔逊提高了音量。
他似乎被自己的失态吓了一跳,又因为周围投来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
“对不起,失礼了。”
“你这样下去会先垮掉的。”
“不,我不会垮掉。在一切都解决之前,绝对不会……”
威尔逊转过身,低着头,菲勒蒙看不到他的眼神。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如此拼命?
赎罪?复仇?无论是什么,最终都不会有好结果。菲勒蒙预见到了他注定的悲剧,却无法阻止他离开的脚步。
叫住他,他也不会停下;就算强行拦住,他也可能会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菲勒蒙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感受着深深的无力感。
“这不是菲勒蒙吗!”一个夸张的声音突然从菲勒蒙身后传来。
“菲勒蒙,是我啊!最近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这么积极?”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傻?还是说,跟我这老同学有什么不能说的?”
男人毫不客气地搂住菲勒蒙的肩膀,豪爽地大笑起来。
“不过,你这样也省了我们不少事。”
这种不拘小节的身体接触显然不是英国人的习惯。如果不是他那独特的法式口音,恐怕会引起不少误会和流言蜚语。
当然,即便如此,他依然是各种传闻和敌人的焦点。
“你到现场来做什么?”
“你这话说得我好像很碍事似的。”
菲勒蒙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环顾四周,以此来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行。
现场的警察和侦探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们——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看着那个男人,察言观色。
“看来确实如此。”男人再次放声大笑。
与其说是真的觉得好笑,不如说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笑一笑会更好,一种典型的社交式笑容。他甚至没有试图掩饰这种虚伪。
“除了你,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的确如此,他的话并非夸大其词。
他的亲信自然会阿谀奉承,政敌则会敬而远之。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拍他马屁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在过去九年里把伦敦政坛搅得天翻地覆的名人——刑事调查局第三任局长,威廉·佩特。
他也是菲勒蒙语法学校的同学。
“怎么样?”
“你问我什么怎么样?”
“我的手下都不说实话,问什么都说‘一切顺利’。我不问你问谁?”
菲勒蒙始终无法自然地面对他。
四个月前,尽管那一切已经消失在梦境深处,但五月的伦敦发生的事情,依然会通过他,不时地浮现在菲勒蒙的脑海中。
“老样子。”
而佩特却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一样,神情自若地对待菲勒蒙。
按照菲勒蒙的推测,像佩特这样城府极深的人,应该会记得那件事。难道是菲勒蒙猜错了?还是说,佩特比他想象的要坦诚得多?
“看,出来了。”
佩特的话音刚落,菲勒蒙便将目光转向了仓库入口。
一个巨大的螺旋桨缓缓地从被遮挡的入口处被拖了出来,后面跟着流线型的机身。
“飞机。”佩特语气平静,丝毫没有惊讶,“每次都能找到,真是层出不穷。制造和隐藏这些东西肯定花了不少钱,究竟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菲勒蒙,你怎么看?”
“我怎么知道。”
“第一个提供线索的,也是提供线索最多的都是你。我以为你心里有数呢。”
说着,佩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菲勒蒙的脸。
他的话没错,第一个也是最多的情报提供者正是菲勒蒙。
自从在伦敦码头仓库发现三架武装战斗机以来,类似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