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玄抱着小叶霜寒来到祭灵祠前。

跟以往的轻车熟路不同，此刻再次站在这里，他心中充满了忐忑。

尤其是低头看到怀中年幼的小婴儿此时熟睡时所表现出来的可爱与安详，他也不忍打破这份美好。

在门外站了一会，黑玄这才深吸几口气，鼓足勇气推开大门，迈了进去。

虚无之地中，林永夜的目光注视而来，落在了黑玄手中的婴儿上。

在林永夜的感知中，黑玄手中的婴儿虽在熟睡，然而却有一道小小的清丽蓝色虚影盘坐其内。

虽然只是一缕神魂，却透露出一种冰冷彻骨的气息。

“小人黑玄，奉大人之命将此婴儿带回。”

黑玄跪下，将双手高举过头顶。

熟睡中的叶霜寒似乎是被惊醒了，开始伸着小懒腰。

而后，似乎是感觉到周围陌生的环境，竟是直接哇哇地大声哭闹起来。

黑玄见此一幕，脑门上顿时狂冒冷汗。

这特么，可是鸦神大人的祭灵祠啊，多么严肃的地方。

黑玄自己平时在这里，连个屁都不敢放，都是硬生生憋回去。

可没想到，刚把这小婴儿带回来，就发生这种事。

“嘘……别哭，你别哭啊……”

黑玄背后瞬间被冷汗打湿，一阵手忙脚乱。

慌忙间，他将手中婴儿抱在怀里， 学着他在村中看到的大婶哄孩子的方式，缓缓将手中的婴儿摇动起来。

“乖哦，别哭，别哭，哥哥在呢。”

黑玄的表情快速变换，一阵挤眉弄眼，试图通过作鬼脸的方式安慰好怀里的小婴儿。

怀里的叶霜寒抬眼看了黑玄的鬼脸一眼，嗯……

哭闹地更加大声了。

一时之间，祭灵祠被这二人整得满是喧嚣。

一个是上品天灵根的超级天才，一个更是曾经镇压一世的至强女帝。

在堕天大陆，这两人绝对都算得上人物，可是却在此地上演这样一幕。

林永夜感觉实在有些没眼看。

不过因为此刻叶霜寒并没有掌握高阶通灵术，在不使用祭祀值的情况下，他也只能依靠黑玄的献祭，才能将她拉入虚无之地。

林永夜传出意念，示意黑玄将叶霜寒献祭到虚无之地中。

黑玄原本还在逗小孩的身体骤然僵住，目光有些不敢置信地朝祭台上的鸦神雕像望了一眼。

“鸦神大人，难道真的是为了，将这婴儿作为血食吗……”

哪怕心中有所准备，哪怕外界的神灵早就有了这种先例，可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他心中至高无上的鸦神大人身上，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在他心里，鸦神大人是最为庄严神圣的，是代表着世间最极致的仁慈和伟大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不应该做出这种违背道理的事。

黑玄感觉三观有些受到冲击，他身躯不断颤抖，眼中竟然隐隐闪现泪花。

林永夜一看，哪还不知道黑玄心里想什么。

无奈，林永夜传出一道意念，示意黑玄安心。

黑玄收到之后，瞬间变脸，原本悲哀的情绪陡然消退，转而换上了一副喜滋滋的表情。

“嘿嘿……我就知道，鸦神大人和那些神不一样……”

黑玄终于放心，开始进行献祭仪式。

林永夜见此一幕，心中叹息一声。

对黑玄这种表现，他既是欣慰，又是失望。

欣慰的，自然是黑玄为了心中的道理，敢于质疑权威的品格。

而失望的，则是他对自己的误解。

面对这种情况，林永夜本可以不用解释。

等到时候，叶霜寒毫发无损地出现在黑玄面前，也就能够证明黑玄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祂原本可以选择用自身威严强压黑玄，逼他献祭。

黑玄被威压之下，哪怕违背自己坚持的道理，也肯定会去做。

但是那样的话，林永夜无疑是逼着黑玄去做一个违背道心的选择。

逼着黑玄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

这样的做法，肯定会让黑玄心中产生心魔。

做了就是做了，哪怕自己最后让叶霜寒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黑玄面前。

黑玄此后也会想到他今日的选择，从而道心崩碎。

考虑到这一点，林永夜才自降身份，去和黑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