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楚帝没有临幸任何嫔妃,深夜中独自掌烛,眼神阴翳的看着大楚舆图。
“蕲州与泸州相接,两府之地,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就连你,也想从朕身上撕一块肉!”
原本,朝堂众臣,都是挑选的听话好用的。
谁想现在,高连英敢当众顶撞;
卫良臣疑似与公主出逃脱不开关系;
就连国丈都包藏祸心,隐隐能够操纵众臣对抗皇权。
“大楚新立时,一个个大声说话都不敢,现在,却有本事给朕施压了啊!”
想起昔时楚天在时,群臣无不服服帖帖,兢兢战战,楚帝心底忍不住有些烦躁。
如今高连英执掌大楚军事,还不知控制拉拢了多少将领;
卫良臣的帝都司已经成为大楚第一情报机构;
国丈更不用说,如今还在蕲州,想来蕲州泸州两地现在谁做主都不一定了。
沉默良久,楚帝的话语幽幽传出:“朕,需要一名不怕死的孤臣!”
遍数群臣,楚帝一脸别扭的想到了一个名字。
“严明朗何在?!”
早朝,楚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脸色无喜无怒,开口提了一个名字。
众臣齐刷刷的看向大殿角落。
角落里,严明朗一脸松弛,正冷眼看着朝堂众人。
被楚天救下之后,早就被众臣孤立的严明朗,干脆就成了透明人,
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就连楚帝都选择性的遗忘了他。
偏偏严明朗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天天按时打卯,故意人前晃悠,
看着众人,甚至是楚帝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心底成就满满!
谁想到,自己这个透明人,竟然被楚帝点名了?
闻言,皱了下眉头,严明朗出列:“陛下,微臣在。”
“严爱卿,多次献策有功,为人正直不阿,朕心甚,甚,喜之……”
“故,平调刑部侍郎,负责调查公主出宫一事!”
楚帝说完,众臣张口结舌,忍不住交头接耳,一脸不可置信。
严明朗!明明白白就是楚王的人啊!
这是怎么回事?
楚帝转性子了?
咋就突然用上了楚王的人?
说好的你死我活呢?
晃点我们呢?!
高连英和卫良臣也有些措手不及。
楚帝突然出了招,也不知道是想对付谁。
现在如果提出反对,会不会把矛头引向自己呢?
诡异的气氛之中,严明朗笑了!
“陛下!刑部藏污纳垢、各官员尸位素餐,朝中衮衮诸臣多为酒囊饭袋、谗佞专权之人!”
“如要查案,想来多有掣肘,臣请自筹班底!”
藏污纳垢?尸位素餐?
酒囊饭袋?谗佞专权?
一众大臣憋红了脸。
好胆!竟然都指着鼻子骂了!
有完没完?!真当有人护着,就能无法无天了?!
楚帝的脸色也不好看。
朝中衮衮诸臣多为酒囊饭袋、谗佞专权之人。
这不就是骂他识人不明,宠信谗佞吗?
“另外,陛下,案情如果牵扯到了朝堂大员,甚至是皇亲国戚,微臣该如何去做?”
严明朗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在高连英卫良臣身上扫来扫去,就差直说了!
这一刻,如果不是实在无人可用,楚帝差点就想收回成命!
……
凌月公主禁足之地,一层层明哨暗岗包裹的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没有勇气绝食抗争的凌月公主,装疯卖傻的计划,也因为受不了无人伺候,宣告破产。
最后只能拿下人出气,动辄打骂。
也算是不再隐藏,暴露了本性。
这日,刚刚被抬走了一名宫女,就有通传,刑部侍郎求见。
严明朗进门之前,忍不住就皱紧了眉头。
旁边伺候的宫女内侍,各个脸上带伤;
园中精美的花卉,被铲了个干干净净;
奢华的大厅之中,能够打碎的东西,全部被砸了个精光。
这时候正是午饭,价值不菲,赶得上寻常百姓一年开销的精美饭菜,没吃几口,就被掀翻在地。
“这种东西也拿来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