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本来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方景觉得自己的胆汁都快吐了出来,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妖女,你这是?”
宁宴清将手中滴着褐色和墨绿液体的囊袋轻轻放在桌上,露出一副嘲弄的样子,笑道,“别装了,妖女,这种场景你不应该已经见惯了么?说说吧,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找我?”
见惯了?
谁会见惯了这种事情!
桌上是一具瘦弱的男性躯体,看模样大概十六七岁,眉头紧蹙,苍白的面容还带着些年少的稚气,一双骨节突出的大手死死地扣住桌沿。
这本是个病弱少年,静谧的阁楼里似乎还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可方景却根本无法再正眼看上一眼。
因为,偌大的桌面上,这个少年只有上半截身体……
腹部以下空空如也,内脏、器官、脊骨从整齐的切面里裸露出来,就这么没有任何遮掩地摊在桌上,鲜红的血液流得到处都是。
宁宴清手中拿着针线,正将手中如同蜘蛛腹腔的囊袋小心翼翼地缝接上去。
视线再往后看,靠在墙壁的柜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诡异器官,地上到处是四分五裂的人体残肢。
宁宴清竟是在拿活人和诡异的躯体做拼接实验?!
方景既惊恐又愤怒,这会儿竟还被对方泼上一盆脏水,当即怒斥道:
“什么见惯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他转身就欲去找都云谏。
他本以为这个宁宴清只是心里有些扭曲的变态,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私下做着这种有违人伦的禁忌试验!
“别装了,这种手段不就是从你们魔教里流传出来的?论实践能力,我怕是还没有你这妖女专业。”
宁宴清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找我?”
可听到这前半句话,方景瞬间愣在原地。
“你说,这是从魔教里流传出来的?!”
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没听人说过!
红衣、杨成安、李炎煜、左来……
曾经或多或少接触过魔教的人,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无论他有多么的不愿相信,他心里却清楚,宁宴清绝对不会在他这个‘魔教妖女’面前用此事信口开河、栽赃嫁祸。
难怪李炎煜曾经对魔教中人如此深恶痛绝……
“妖女,你装出这么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发笑啊。”宁宴清轻笑道。
“……”
方景哑然,他回过头,本想一走了之去,找红衣问个清楚。
可想到都云谏一定要救此人才愿意离去,最终还是咬着牙告知对方此刻的情况。
“妖蛛昨夜潜入了白马城,醉欢楼已经沦陷了。都云谏后院的回廊上抵御妖蛛,让我喊你赶紧出去,她撑不了多久。”
“嗯。”
宁宴清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
可他却仍旧不疾不徐的回到桌旁,摆弄起那只令人作呕的巨大囊袋,“等着。”
说完,他又将心思沉浸在实验之中。
似乎是这个囊袋里的毒腺出现了损坏,他试着将手深入其中,摸索着摘去那些被毒液浸染的部位,在悉心检查数遍后,再将少年裸露在外的内脏塞入其中,对接缝合。
“都云谏撑不了多久了,他特意赶来救你,你就让他这么跟你陪葬?人渣!”
方景根本不想管他,在这种危急关头,脑子里还尽是做完这种试验的人,可以说是丧失了人性都不为过。
正当他打算去劝劝都云谏时,身后却传来宁宴清惊喜地呼喊。
“成了!没想到真的成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样……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的试验依据……小妹很快就能有救了……”
宁宴清仿佛陷入了癫狂,不断地在喃喃自语。
他取过书架上的笔墨和书册,奋笔疾书起来。
透过门缝,方景看到走廊上的那个黑袍身影拼命舞动着长枪,仍在蛛潮之中奋力抵挡。
走廊上,诡异的尸体堆积如山,原本清澈见底的池水也早已染成墨绿。
蛛潮内,除了口器之中能够喷出尖刺的二星妖蛛,方景甚至还看到了几只用蛛尾喷射白色蛛丝的三星妖蛛。
都云谏不但要时刻躲避尖刺的突袭,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