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这种事情,我有经验。”
看着突然变得局促的都云谏,宁宴清上前夺过枪头,来到红衣身前观察着那个没入血肉的长钉。
“倒钩似乎是卡在了锁骨和第一肋骨中间,现在没有合适的工具,确定要拔吗?”宁宴清轻轻扒开伤口,观察片刻后便得出了结论。
“恩,必须要拔。可能是我刚才转反了方向,要不你再转回去,然后换个角度试试?”
“我试试,过程估计会很痛苦,你得忍住……”
从宁宴清凝重的表情来看,红衣猜到倒钩卡住的位置恐怕不太乐观,但眼下想要解决那个七星诡异,别无他法。
“没关系,动手吧。”
红衣回头看了通道内,那些妖蛛静静地蛰伏在巢穴内不再发出声响,平静得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不能再等下去了……
“拔。”
“好,你忍住。”
宁宴清用枪头扩大了些伤口,再将肋骨稍稍顶开,旋转着长钉的底部,不断涌出的鲜血遮挡视线,让他无法看到另一头的钩刺。
他咬牙试着往外拔了拔,直到伤口里浮现出一抹灰白,他果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了?”见宁宴清收手退后,红衣不禁问道。
方才,他感受到胸口上方传来一阵摩擦感,是倒钩正在被缓缓地转动。
忽地,尖锐的刺痛感传遍身体,仿佛有一根钢针从他的颈椎直插大脑。
他能感受到,似乎还差一点点……
“倒钩太深了,硬拔会把骨头连带着筋肉都钩出来。”宁宴清解释。
“那只能我自己来了……”
红衣见宁宴清想要阻拦,他摆了摆手,露出一抹微笑,“我有分寸的,不用担心。”
那笑意像是寒冬里温暖的光、和煦的风,竟让宁宴清在这个时候莫名感到十分安心。
都云谏在旁沉默不语,她的思绪早已回到了十年多年前的那个傍晚。
记忆里,和他相依为命的老头子受了重伤,他嘴里说着同样的话。
可最终还是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下。
那天,她刚好十岁。
看着眼前这妖女的动作,都云谏浑身一颤,嘴唇煞白,眼睛猛地瞪大,瞳孔之中尽是惊恐的神色。
那纤细修长的手指顺着长钉缓缓插入血肉之中,随着手指慢慢用力,那一寸半长的伤口缓缓地扩张开来。
她微微转动着长钉,血液凝住的伤口顿时被毫不留情地搅动开来,露出其中粉色的嫩肉。
溢出的鲜血瞬间将其淹没,随后浸湿了那身粉白的上衣。
宁宴清喉头一阵滚动,将视线偏转过去。
他甚至能听到金属不断摩擦着骨头的嗤嗤声,浑身汗毛不自觉地跟着倒立起来。
那只纤纤玉手忽地一向外一拔,只听到一声皮肉崩裂的声音骤然响起,大量的血液伤口内迸射了出来,可那只乌黑的长钉却依旧没有取出来。
那张清冷淡漠的绝美脸庞,也终于是出现了其他的表情。
“咳咳……”
红衣轻咳了两声,嘴角开始不断渗出鲜血,眉心也蹙得越来越紧。
倒钩被卡死在了锁骨与肋骨的缝隙之间。
“看来是还需要调整更大的角度……”他低声呢喃。
如此如同酷刑一般的举动,若是换成任何一人,估计早就昏死过去了。
红衣并非感觉不到痛楚,只是这些疼痛对于他来说,还不及在天水地牢里所承受的千分之一。
轻轻抹去唇边的血痕,这次他将三根手指全部没入伤口中,用力地撑开,宁宴清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锁骨和连接在血肉上的筋膜。
“……”低下头,他努力地让自己看到伤口里面。
紧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宴清从未见过对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的人,头皮都感到一阵发麻。
真不愧是魔教妖女……
“好了!”
红衣瞳孔一亮,似乎是摸到了尖锐的钩刺,他抬起手努力调整着角度,将锁骨与肋骨之间的缝隙撑开,随后用力一扯。
一根约摸三寸的漆黑长钉被丢在了地上,带着暗红的碎沫混合着血液,溅得身前一地都是。
红衣深深吐了口气,嘴角露出轻松的笑意。
“接下来就是另一边。”
有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