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头看了看天,已是傍晚时分,父亲不在二娘那里,定是在自己书房。书房也是单独的小院,院中有种植了各种花草,还有不知道在哪找来的怪石。赵舞阳小时候,最喜欢和妹妹到院中捉蝴蝶,但也被父亲责骂过多次。
“阿爹在里面么?”少年在门口问道,“进来吧!”屋中有人应答。
少年抬脚进了院子,小院已经多年未曾来过,看了一下,还是老样子。
进到书房,书桌上,有多张父亲已经写好的章程,旁边也有许多已经作废的纸张。少年进来,父亲依旧低着头,慢读自己已经写好字句,斟酌用语,看是否有遗漏。
“阿爹!”
赵有德抬起头,“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么?”
“明日,孩儿便要到城卫军报道,孩儿年幼,不知如何和同僚相处,内心甚为紧张,特来向阿爹请教!”
“也不用太过紧张,平时怎样到那便怎样,不用过度去掩饰自己。军队与别处不同,都是血气方刚之辈,太过虚伪反倒不好相处。你平时在镖局与师兄弟相处,我都看在眼中,到那照旧即可。”
“孩儿担心上次斗败了王裨将,王裨将会给孩儿难堪。”少年又问道。
“嗯?”赵有德抬头瞪了一眼儿子,“你这纯属小人之心,罗将军的脾性我最为清楚,若是王裨将是这种人,是不会得到罗将军的赏识。”
“放宽心,他们不会为难你,即使为难,也是下面的人感到不服气,找你比试。若是遇到这样的,再比斗一场又如何?你有真本事,就莫要怕了别人试探。你把他们打服了,他们也就服了你。”
“你杨师叔,刚到军队那会,就是一个刺头,仗着身怀少林武学,见谁都不服,最后败在我手中三次,这才低调许多。”
“跟你说这些,非是要你逞强好胜,那是武夫之勇。若是到了战场,斗智斗勇,有些文官将领,虽说武功低微,但是每次皆可率领军队取胜,用的就是智慧。”
“光线有些暗淡,你去把油灯点上。”
“奥。”少年一口答应,便去架子上拿油灯,用随身火折子点上,放在书桌上。
“还有些没有写完,需要斟酌一下,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回自己屋里去,莫要再这打搅我。”
本来心中还想再多问几句,见父亲驱赶,少年也不敢在这多呆,起身向父亲告退。
回到自己的小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满天星辰。
鸡鸣三遍,又是新的一天,少年还是坚持在前院做了早课。早课做完,少年才同小六驾车去往城卫军驻所。
驻所在城东,离镖局还有些路程,道路上人不多,小六驾车也快,半个时辰便来到门口。这城卫军驻所,不愧为军事重地,围墙比任何普通人家的庭院要高大许多。
赵舞阳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衣物,将鱼符拿在手中,独自一人,假装镇定,昂首挺胸,阔步走向门口守卫。
“站住!这里是城卫军驻所,军事重地,闲人不得进入!”其中一名守卫上前拦住少年去路。
“我是来新来报到的,这是我的鱼符,请查看!”少年将手中鱼符递了过去。
接过少年递过来的鱼符,拿在手中,守卫仔细看了上面的刻文,“参见翊麾校尉!”守卫连忙向少年行礼,其他守卫也是跟着。
“我是第一次来报到,莫要如此,问一下,我应当向谁请示?”少年假装不了一本正经,便是像平时在镖局一样,搂着守卫的肩膀问道。
“校尉大人莫要如此,被上官看了不好。”守卫战战兢兢说道,“你进去以后,找到王裨将大人的办公场所,向他请示便行。”
“那王裨将的办公场所在哪里?要不,你带我过去吧?”
“诺,校尉大人请随我来。”守卫便领着赵舞阳进了城卫军大门。这位守卫在前面领路,表情庄严肃穆,仿佛一具雕像在行走。少年觉得无趣。
“这位守卫大哥,王裨将是常驻这里办公,还是在金吾将军府办公?上几日,我见王裨将在金吾将军府。”少年为了打破沉闷,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问道。
“校尉大人,莫要叫我大哥,标下姓李,校尉大人叫我小李便行。裨将大人,一般上午会来所里,下午去一趟金吾将军府,算是两地办公。”
“奥!”
两人很快来到一栋建筑跟前,门前也有护卫把守,这位姓李的守卫上前接洽,说是新来的校尉大人,前来拜见。
门前守卫先是看了赵舞阳一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