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少年睡的极好,一夜无梦,等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早上魏忠交代过,所有的镖师今早不必叫醒,让他们睡好。昨天也是辛苦这些镖师,厮杀,搬运,都是些累活。
等少年到了出了舱门,甲板上已是站了许多人。有些是昨天带上船的海鱼岛妇人和孩子,有些是镖局的伙计,还有些是吴四林的渔工。那闽地王室的兄妹俩也在,众人皆是眺望远处的翁山岛。
等大船绕过了翁山岛,便是离家很近了。今日若是不出意外,晚上可以到达钱塘码头。
少年见外面人多,甚是吵闹,便回了船舱内,去找魏忠。
魏忠正在船舱里用餐,见赵舞阳过来,便叫他一起吃点。少年也未扭捏,坐下来,喝了一碗米粥。
等吃完,少年开口道:“忠叔,到了钱塘该如何安排?”
“等到钱塘,我们先在吴四林的船上,让人回去通知城卫军和你父亲,五艘大船还有不少镖货:留从效给钱王的货,需要派人通知王裨将,直接在钱塘交货;我们自己接的私镖,到时需要拉回镖局。”魏忠回道。
“收留的那些海鱼帮人呢?”赵舞阳问道。
“这些人,到时安排伙计带路,直接走回镖局,路途也不是太远。到了镖局后,安置在镖局前院的练武场,等师兄买到农庄再搬过去,估计短时间还不好找到。”魏忠摸着胡须,也是头疼地说道。
到了钱塘,接下来的事情也是多,还要跟城卫军解释这批人的来历,看看这样收留是否合适,少年想想都是头疼。
“对了,忠叔,那些海鱼帮人的尸体,都拖上船了吧?”少年突然想起这件事,昨天是魏忠安排伙计做的,这些尸体,是要带回去的,到时交给城卫军,看看能否讨到些赏赐,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会有。
“都安排好了,吴四林弄了一块地方,怕那些女人和孩子看见,在女人和孩子上船之前全部拖上来了,幸亏是冬季,要是夏天,再多的赏赐,我也不会要的。”
“嗯,不让这些孩子看见最好,要不以后收留他们也是养虎为患,以后等安置好了,还要找个老师,教化一下他们,那些女人倒是无所谓,那些贼人毕竟是孩子的亲爹,要教化他们知道我们杀了他们的爹,但不是他们的仇人。”少年想到这些,便是提醒魏忠。
“嗯,这些都是长久之事,以后,定是要做的,另外,他们这些人,要是到时不想在农庄,就让他们走,也不强人所难。”
魏忠和赵舞阳就这样在船舱的食堂聊着天,也不做什么,聊的都是一些琐事。
“原来你在这呀?我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不在屋内。”向晴姑娘看到少年高兴地说道。
“早上起来的晚,刚才吃过。你不是在甲板么,怎会又进来了?”少年问道。
少女还是一身的少年文士的打扮,自己搬了一个板凳,坐在赵舞阳对面,就这样看着,突然笑出声来,“你没事真好,昨日可是担心死我了。你昨晚是什么时候上船的,我都未等到你回来。”
“昨天的事情比较多,很晚才回来,你刚才在甲板也是看到了,海盗被我们杀了,这些女人和孩子,我们也下不去手,事后要安排。”少年回道。
少女认真地听着少年说话,嘴角露出微笑,等少年说完,自己才开口:“嗯,刚才看到了,这些女人也是可怜,其中一个跟我说道,她就是前面的翁山岛上的人,四年前和父兄一起出海打渔,遇到海鱼帮的贼人,她的父亲和兄长都被杀了,自己也被掠到岛上,生了两个孩子。”
“那她想回翁山么?”少年问道。
“不想回了,家里也没人了,自己被抢到岛上,回去了也是遭人嫌弃。她说你们会安排她们到杭州城生活,她还蛮期待的,说你们是好人。”少女回道。
“好人?好人难做呀。”少年一脸无奈,感慨道。
魏忠看着这两少年聊的甚为投机,也只是在旁边听着,没有插话。
有忠叔在旁边坐着,少年觉得这样,有些尴尬,虽说忠叔还未看出来这少年是女儿身,但是赵舞阳自己觉得别扭,便起身说道:“忠叔,我回房间了,甲板上闹哄哄的,我不想过去。”
“好,你先回吧,也没甚事。中午吃过饭,再睡会,亦是可以。”魏忠回道。
少年又看了一眼少女,问道:“我要回房间了,你去哪里?”
“我跟着你!”少女回道,“你房间里有书,我去借来看看。”
少年无奈的撇了撇嘴,心想:找了这么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