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钧站在纸鸢展示的那堵墙面前。
他伸出手,略微一触碰翅根,纸鸢支棱的翅膀就?以不自?然的角度下垂。
余温钧把余龙飞叫过来:“又闯进我书房了?”
余龙飞立刻喊冤。
余温钧在房间里绕两圈,随后又蹲下
去年五楼重新翻修而刚完工,套房里铺着的是来自?奥地利定制的艺术拼花实木地板,地板做了足足三?层,面层为木蜡油工艺,硬度很高,此刻多了一道新鲜的划痕。
书房都是交由玖伯和家里另外一个专人负责清洁,因为都跟着余温钧做事久了,不会那么?粗糙。
套房里所有能轻易移动的椅子?都是古董的,用量扎实。他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太师椅。也许是有人弄坏风筝,就?近拉来椅子?,踩着椅子?把它重新挂上去,而笨重的椅子?在实木地面处拖出了痕迹。
“查走廊里的监控。看看我不在的几天,有什么?特殊情况。”
玖伯无声地走出去。
余龙飞在旁边听哥哥吩咐,他最喜欢挑事儿:“说到特殊情况——哲宁前几天突然发?火了。”
余温
钧听余龙飞讲述车库旁发?生的小小意外,但不感兴趣,他依旧一眼不眨地看着纸鸢。
“小保姆和哲宁似乎勾搭上了,哥,你不管管他们?”
余温钧懒洋洋地心想,他什么?时候管过龙飞和哲宁谈恋爱?
不过,他有考虑过把两?个弟弟扔出去政治联姻就?是了。
这种苦活,他是干不来了。浪费精力,浪费时间,浪费他。
余龙飞还?在旁边没眼色地聒噪:“你这次出差没带李诀吗。真稀奇。他不是你最忠诚的狗吗?”
余温钧伸出手。
余龙飞连躲都没机会,就?被他哥狠狠拍了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他差点没跪下。
“不是说找我有工作?有话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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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高教授的英语课,贺屿薇罕见?地被骂了整整一堂课。
前几天布置的阅读和口语作业,她?完成得错误百出。
“你有心事!”高教授晃着指头说,“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过节也要有学习的自?觉性!”
贺屿薇只好说快到圣诞,心情有点浮躁。之后又被数落一顿。
第二?天清晨,余哲宁站在床前,撑着双拐,试图让腿落地。他的新耐克T恤和短裤贴着身体,而贺屿薇则在帮他把床铺好。
她?喜欢他的床单,混合羊毛织成的,握在手上触感很好。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不停地瞥向窗边。
“你在等谁?”余哲宁冷不丁地问。
“啊,没有。”她?低头说,“对不起?。”
自?从车库那天后,他俩之间的亲密和默契感就?如同潮水般的后退,只留下潮湿的痕迹。
但贺屿薇也没精力计较和余哲宁的关系,因为自?从弄坏纸鸢后,栾妍就?在躲着自?己。
除此之外,余温钧回来了!她?还?没机会见?到他,但每次路过余温钧的套房门口,贺屿薇都会忍不住瞥一眼,感觉弄坏纸鸢的事随时会东窗事发?,那个黑眼镜李诀又要拎走自?己——实在太可怕了!
贺屿薇的脸色变得苍白?。
余哲宁在旁边问,她?休假三?天回秦皇岛,是否需要提供一辆车进行市内的接送。
“你回去是打算看望亲人吗?”
她?垂着头:“不,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我是孤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余哲宁的心一震,刚斟酌着言语想要去安慰她?,贺屿薇却急匆匆地从窗外收回视线。
她?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能出去一下吗?”
栾妍刚从城中?和她?母亲血拼回来,后备箱里装满大包小包。
她?开着跑车,钥匙一丢,让余家的佣人替自?己拿袋子?。
有个灰色的人影跑过来,猛地停在面前。
贺屿薇假装没看到栾妍明显的皱眉和叹气,她?鼓起?勇气说:“栾小姐,能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吗?”
栾妍不情不愿地和她?一起?来到下沉客厅里的一角。
女孩子?们站在一副工笔画下,贺屿薇先左右看了看有没有旁人。
她?这副谨慎的样子?倒让栾妍放心。
像这种心肠好的老?实人,只要不惹急了,平